“你不会的。”

李阿婆娓娓道出了事实的真相。

“我是来赎罪的。我是恶人，每25年左右，我就会真正的死一次，然后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去一个新的地方，继续这样的工作。直到我赎完自己所有的罪为止。”

林元香坐在屋顶上，望着遥远的月亮，继续听着李阿婆的讲述。

寒风吹动着李阿婆的袍子，却吹不飘林元香长长的发丝。

林元香自从死后，就再也没有感受到太阳的温暖，雨水的潮湿，和寒风的凛冽了。

这个世界好像都与她无关，此时她竟然开始羡慕起身边这个满脸褶皱的老太婆起来。

“100多年前，还是民国的时候，是真的有鬼市的。但是鬼市并没有人传言的那么恐怖，其实也就是当时的夜市。

因为不受人管辖，商品神秘，而且市场天亮就散，所以被称为鬼市。

这种鬼市都是卖些说不得来历的东西，买的人是不能问来历，问出处，就算买了是假货也是不能退还的。交钱取货就算交易成功，完全没有反悔的余地。

所以经常有人偷着东西来卖。

当时你李阿叔，在大户人家打工，就经常偷些东西去卖。

其实他也是不得已的。家里父亲死的早，老母亲生病，还有几个弟弟妹妹要养，而他白天打工的钱根本就不够他家开销的。所以只能靠偷东西来补贴家用。

当时，我家也不富裕，在工厂打工，经人介绍，认识了你李阿叔。我常常去他打工的大户人家门口等他下工。

然后我们一起到处逛逛，就算谈恋爱了。

后来有一次，那个大户人家一下子发作，说掉了很多东西。

于是那天，李阿叔直到下工很久都没出来。直到天黑了，他们才把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李阿叔丢出了大街。

我当时很慌张，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去他家找了他们家的兄弟姐妹帮忙用草席一起把他拖回家。

但因为没钱医治，所以不久，你李阿叔就离世了。

我当时受不了打击，就一个人去那户人家讨个说法。

谁知，那家的管家把我打晕送去了鬼市卖给了人贩。

人贩又把我卖给了窑子做鸡。当时我性子强烈，誓死不从。

那窑子老板就找了十几个嫖客一起来，最后把我弄死了。

我至死都没能名目，化成一缕白烟，飘荡在那妓院里。

直到一个个杀死那些嫖客和老板后，我才发现我已经不能进轮回了。

当时我和你一样，一点点污了全身，最后连五官都没有了。

你李阿叔，胆小，一直在旁边看着我复仇，却不敢帮忙。

我恨他，怨他，要不是他，我当时应该活的好好的。不至于在这个世界常常恶心至极的死去又在一次复活，然后在一次死去，再一次复活。

每次的记忆都抹不去，时刻印在我脑海中自己有多么的惨烈，有多么恶心。

最后，你李阿叔跟着我四处飘荡，直到遇到上一届驱魔者。

当时我已经没有轮回的希望了。

更没有勇气在这样一个毫无知觉的意识下继续生存。

所以我也不反抗，想爽快点直接毁灭。

他见我虽然有恶灵的样子，却从不抢夺任何人的良知，所以想渡我。

可是我当时已经黑了，必须需要一个净化者陪同，我才能靠一次次残忍的死亡赎罪。

这时你李阿叔就站了出来，他说他愿意不入轮回，陪我。

于是，我每次都是死后露骨残身，或者是一团肉泥的样子回到了你李阿叔身边，才能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每次我出门，你李阿叔都心惊胆战，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变回原来的样子他才安心。

想这么多年了，我也能体谅他的，他每次都看到我一副骇人的样子回到他身边，他就害怕的不停的颤抖。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胆大的人，那时也是不得已才偷了东西，没想到用了将近100年的时间来赎罪。

这样的话，我到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他了。”

李阿婆说着竟然微笑了起来。

“这是我最后一次的25年了。过完，我就能步入轮回了。不用再每次看着自己骇人死去而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了。”

“原来你的职业是驱魔者，李阿叔是净化者。”

“是的。”

“每一届的驱魔者都要像你这样不断的死去吗？”

“不需要，我是为了赎罪，而他们是自愿留下来的。所以他们不需要和我一样惨。”

“那我觉得做一个驱魔者也挺好的。能永生。”

“不，一个正常的驱魔者虽然能永生，但是他们是体会不到人间的温度的。他们不能结婚生子，不能和任何人又任何亲密的关系，也就说，他们永远都是孤独的。连朋友都没有。

而且到了晚上，即便是再炎热的天气，他们也会因为身体没有温度而夜夜感到寒冷，抖瑟。

所以一般的驱魔者不会忍受百年，都会步入轮回的。”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