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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支黑洞洞的枪口,从不同角度相互指着对方的首脑人物,日本临时政府内勤警卫队的枪口指着曾南岳和美军代表,美军绿贝帽子特种部队的枪口指着日本天皇、临时政府代首相一森佑元、官房长官、外务省大臣,指着曾南岳,也指着孑然一身的叛军首领石原莞,天皇卫队的枪口指着中方的曾南岳将军和美军代表,因此曾南岳卫队的枪口也不得不指着日美政要诸人,却不包括日本天皇,也没搭理石原莞。
日本天皇脸色惨白,转过脸去问官房长官:“怎么回事?”
官房长官嗫嚅着,偷眼看一森佑元,
一森佑元胸有成竹,虽然第一次被枪口指着,脸色也是发白,却渐渐浮出了微笑,
美军代表是位海军陆战队中将,也算见过大阵仗了,对指到身上的七八支枪口倒不怵头,只是变起俄顷,中将对面前的各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摸不清楚,他现在的政治水平与他手下绿贝类帽特种部队的大兵一样,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的临机反应——谁拿枪指着我,就把枪指着谁,唯一区别是,大兵们懂得保护首脑,所以枪口指着的不是对方士兵,而是对方的首脑人物,
石原莞孑身一人,却是夷然不惧,微微冷笑,注视着曾南岳的反应,也观察临时政府诸人的变化,
曾南岳面无表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射日分队的队长如果在场,一定看到了“骤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东京防御战的大武戏里面套着一场和谈小文戏,这小文戏里面又套着一场微型武戏。枪口指着吓唬谁,老子看得惯了,也差不多看得厌了。事先布置时已有交待:和谈中如果动枪了,除己方安全外,各方军政要人中,还要照顾一下他们的天皇。因此曾卫队的枪口没指着天皇,至于石原莞,他就一个鸟人,用不着。
曾南岳冷冷地扫视了在场各方一遍,对黑洞洞的枪口熟视无睹,眼神集中观察几个重点人物的神色举止,脑子里面急剧思索着。谁是这场枪口戏的主谋?首先,美军不大可能是。道理是基本的:谁最弱,谁就最需要和谈。美军是各方里最弱的,弱到差不多快被消灭了,横田基地里还剩不到5000人,夜间两次危机,让陶支队陶政委对付过去了。
东京防御圈的西北部和北部被横田基地贯穿,美军残部6000人在里面防守,基地东端到东京湾畔的船桥镇之间有30公里的缺口,只有陶支队主力600余人把守,防区内还混杂有一个刚反正到政府军方面不久的步兵联队,这个联队态度摇摆不定,勉强保持中立,随时可能反水在陶支队背后捅上一刀, 北面来的东北方面队叛军第6、9师团5万余人和大凑地方队3.5万人要以多大兵力攻击横田基地?以多少兵力攻击北缺口?这些是未知数。**时分第9师团一上来就把主攻矛头指向了北缺口,动用了2个联队发动猛攻,陶政委先是让支队主力后撤,利用一开始日军不清楚我们现存炮火半径的弱点,引诱日军一直深入到银坐附近距战列舰约8000米处,那个摇摆不定的政府军联队也有几个小群步兵跟了进来。然后,陶政委老实不客气地要求台湾号先不管别处集中全部炮火打北缺口,近处日军够上了机械离心副炮的射程,1分钟内数十万发各种口径炮弹弹落如雨,把废墟间搜索前进的6000多鬼子全盖在下面一个没剩,203主炮则同时猛轰进至20-30千米地带的鬼子跟进部队、支援兵力和预备队集结地,3000发203毫米大炮弹一下子炸掉了日军一个旅团部、一个步兵联队、3个炮兵营和若干支援单位,然后炮火骤停,陶政委按着腹部伤口声音嘶哑地对罗旅长说:“半个小时内我不用炮,全归你用。” 实际上是足足50分钟陶支队没要炮。 50分钟后,日军二次攻击部队试探着进到30-25千米半径地带,看来是以此为攻击发起地,台湾号战列舰主炮再次集中猛轰,1分半钟地狱般的钢铁洗礼把5000多鬼子炸得踪影全无。第9师团付出2个旅团被打残的代价,才弄明白一件事:中国战列舰的炮火半径至少是30千米,步兵只要进了这个鬼门关就有去无回。 这个代价沉重的结论让后面大半夜的时间内北缺口只有渗透战发生,少数155毫米自行炮车试图冲进去炮击台湾号,小股日军试图摸进去为远程炮火提供制导指引,这些事情,陶支队的几百人就应付有余了。
曾南岳暗暗给外防御圈各部指挥员的表现打了个分,发现还是北缺口的陶支队指挥水平最高,相比之下,沈湘部是坚决执行命令寸步不移像钉子一样钉在汇川立交阵地,死打硬拼,阵地虽是寸土未丢,可是未能在我30千米炮击圈实力暴露前最大限度地杀伤敌人震慑敌人,前半夜就把兵力几乎拼光了,要不是紧急调用格子一个营增援接续上了后来的南京团,防御圈西段即将失守。解放军的战术一贯机动灵活,又善打政治仗,是不是说明解放军的指挥水平就是比国军高呢? 嘿,陶政委是师长,沈湘不过一个小排长,排长的水平怎么跟师长比呢,曾南岳心里下了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