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进来，两人不说话，接着两人对拍了一掌。老秦问：“共军怎么样？”

黎明时分，上面发下话来，要衡山指挥所内两军军官商议两军合并各项参谋作业的细节。说是参谋作业，其实大家都明白，这就是两军统一的谈判了。

谈判在各个洞室分组进行，从通讯系统制式到后勤支持，从军装服色到编制体系，两方面每个问题都在讨论、争论。

褚上校一头撞进来风风火火地对秦上校说：“老秦，这回可真的统了。我们哥俩分到的题目是部队编制体系。国民革命军的编制，你怎么说？”

老秦正色说：“老褚，你要注意称谓的前提，两军合起来，就没有国民革命军了。大家都是解放军了。”

老褚跳了起来：“怎么没有国军了？ 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这也是我们一贯主张的，既然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国军最多也就是中国军队的一部分，也就是了，怎么说没就没了？！”

此时，秦上校的耳机里传来上级的指示：“国军称谓问题是大问题，由上面去谈，你就管谈你的份内事，中国驻台军的编制体系。注意要耐心，别着急，慢慢谈。半个多世纪了，不在乎这几天了。”

老褚的耳机里传来类似的指示，最后说：“…，不要紧，我们的烬臣公出面了。”

两人相对注视了一会，展颜一笑，都是苦笑。

老秦苦笑着说：“真是一个中国，吵得厉害。”

于是就发生了上面那一幕。军以上没分歧，营以下也没分歧，中间的编制呢，

“军、旅、团，” 解放军秦上校左脚踩在凳子上，右手指节敲着桌子，一字一字地说，

“军、旅、营，” 国军褚上校帽檐转到脑后，领带甩到脖子后面，跨坐在桌子一角，也用中指指节敲着桌子，敲了三下，说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