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7
2008年9月底一天的清晨,北京玉渊潭公园,岸边绿树婆娑,湖面水气濛濛。湖畔小路上,前面十几米远,李中岳和那位中年人在散步,离开园时间还有1个小时,公园里静悄悄的,黑马竖着耳朵听,两人的谈话声很清晰,
“救还是要救的,有人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话有些过头,也不是毫无道理。”中年人说。
“我们和他们现在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全球化嘛,不过一荣未必俱荣,一损未必俱损。拉他一把不错,问题是怎么救、救哪里、救多少。”李中岳说。
“他们直接影响我们的,美债价值、美元币值、出口市场。”
“美债不应再加,还要设法减。美元和出口比较重要。”
“美方强烈要求我们出手帮他一下,借钱给他,买券买产,我们有人也提‘抄底美国金融资产’。”
“问题是他的金融资产有没有底可抄。‘底’是指价格低谷,有高低才有峰谷,他让我们买的那些,高低有意义吗?没有高低,只有有无。”
“嗯…,怎么说?”
“所有的美国金融创新商品和衍生性金融商品,归根结底,分为借钱的和放钱的,借钱的关心的是本,放钱的关心的是息,炒家又借又放关心的是两个本之间的差,所以价格有峰谷,炒家有输赢。作为国家,特别是我们这样的大国,我们不是借钱的,是放钱的,但是我们关心的又首先不是息差价差,而是这个本可靠不可靠,成立不成立,本若不成立,就是零,零的利息无论利率高低也是零,两个本都是零的话,价差就是零减零,还是零,所以对我们来说,没有高低,只有有无,有和无都不是底,所以对我们来说没有底可抄。”
黑马从后面凑上来对两人说:“这点没听明白,再给讲讲。”
两人右边是湖,中年人的工作人员在左前方不远处走,闻声转过身来瞪了黑马一眼,心想这个工作人员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黑马昨晚赶到玉渊潭不远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宾馆,见到他们老大,李中岳说,一共4天,日程很紧,你就跟着我吧。黑马笑嘻嘻地问:“集团那么多能人,您就带我出来历练,是不是有意培养我?”李中岳说:“是吗。他们都很忙,就你闲着。”黑马说:“您说,为什么我们没立马承认南澳赛地和阿部哈兹?别说那些利害关系,我都明白,就是觉得跟老俄不大够哥们儿?”李中岳说:“那两个地方事实上已经是俄罗斯的一部分了,再过过还可能正式并进去。我们有必要承认他一个省吗,承认俄罗斯就行了。大国不需要太敏捷的。”黑马:“那时西方要想不承认南阿归并,就得跟俄罗斯断交了?”李中岳:“理论上是,不过那时也没人跟俄罗斯断交。”黑马说:“再问一个问题,这次金融危机,我们有必要出手救美国吗?用不着吧?”李中岳说:“明天清晨带你去见一位正管这事的人,你去问他吧。早点睡,明天5点去玉渊潭散步。”
听到黑马问,那位中年人转过身来微笑说:“你就是那匹东海黑马吧,你们老大的意思,我来解释一下。”
黑马聚精会神听。由于知道对方的身份,看向那人的眼神充满了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