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练兵 12

尽量走乡间的大车路甚至荒滩野地，两人为了躲鬼子哨卡，卡车颠簸着开了3个多钟头，终于还是得上公路，再开一段，远远看见一个绕不过去的哨卡——公路大桥。

地图上有这座桥的标注。两人知道绕过去没意义，走别的桥也有哨卡。公路沿河伸展，距离800米左右，在路边停了车。两人合计，上午山区埋伏那一仗应该没有活口留下，检查车队残骸的结果也没发现鬼子带了电台或者步话机，地图表明伏击地点十几公里以内没有鬼子据点。所以，日军应该不知道有一辆大卡车溜了出来，赶到现场的鬼子到得较迟，现场许多卡车已给弹药爆炸炸成零件了，鬼子要发觉少了一辆也没那么容易。这个判断的证明，是刚才公路上一路开来，没发现有鬼子特意布置的拦截检查，南面过来的行人车辆看上去也都正常，南面的鬼子应该还不掌握情况。那么，前面哨卡的检查应该只是例行的。

怎么过桥？老谭用望远镜观察一番，觉得收拾北面桥头哨卡容易，但难免打响，打响了南端哨卡就不好过了。没有伪军军服，只能装鬼子讲日语，想不打响就看日语会话水平了。老谭问杨拓：“你日语过得去吗？”

杨拓老老实实地说：“上大学时二外选的是日语，没下功夫，看资料还凑合，口语，没把握。”

老谭点了点头。一咬牙说：“这里离山海关鬼子机场还有80多公里路程，咱们硬闯。关键是第一炮要打掉南哨卡那个岗亭，”把望远镜递给杨拓，说：“你看，一溜电线杆子，鬼子哨卡很可能有电话，如果电话在南边，应该就在那个岗亭里，如果在北面哨卡，一炮轰掉南岗亭，旁边那棵电线杆子准倒，电话线路也就断了。鬼子只要打不出电话去，后面这80多公里咱们还有得玩。桥是多拱石桥，挨上发迫击炮弹也炸不塌。”

杨拓立马表示同意。在他看来，谭哥什么都行，玩鬼子的迫击炮应该也不在话下。

炮是上路前装好了的，底钣支在车厢左后部，弹药箱已腾开一个90度的射界。两人开车接近大桥到500米，停车，杨拓先去河边撒了泡尿，这是防着鬼子望远镜看的，慢悠悠往回走，老谭已用军用望远镜测好距离，把迫击炮调好，杨拓坐上驾驶位，老谭把一发90迫击炮弹往炮筒一放，砰的一声，车厢猛一下沉，炮弹黑老鸹一样地飞出去了，

杨拓看见桥南岗亭子后面腾起火球，显然这一炮打远了，是呀，谭哥是全能派的，连直升机气垫船都会开两下，这可不保证他老式迫击炮玩得熟，的确是没练过呀，

轰！轰！桥南岗亭周围接连腾起火球，岗亭很快不见了，哈哈，谭哥玩起以数量制质量来了，

老谭知道临时搞的稳钉加麻袋土办法也抗不住后坐力，炮在车厢地板上会跳，会有后移，第一炮高低角故意调得略大，照着桥南岗亭打3炮，望远镜观察一下调一下炮，再打3发，望远镜里看了几秒钟，喊杨拓按预定开车打方向，

杨拓看到谭哥转移炮火打桥北哨卡，一连几炮都偏得挺远，估计是迫击炮底钣跳得厉害，时间不多，北哨卡已朝这边开枪射击，情况有些复杂，耳听得谭哥蓬蓬地拍驾驶室顶的薄钢板，喊叫“把车开前面树林子里去！”。

卡车开进公路右侧稀疏的树林子，颠颠地又开进200米，杨拓车一停，老谭支好掷弹筒开始射击，果然打得比迫击炮有准多了，一连十几发榴弹把桥北哨卡的工事垛子内外完全炸烂，没有枪弹射出了。

卡车开出树林子快速逼近大桥，老谭不依不饶继续轰他的掷弹筒，车子开过桥北，两人看到沙包垛子上炸散了的机枪和几具黑糊糊的东西，一个倒霉蛋跑出去二三十米还是给榴弹轰焦了。

卡车从大桥上直开过去，老谭的掷弹筒不停地轰击，疑似地方有的没的都炸上一发。

桥南岗亭完全不见了，电线杆子拦腰折断，上面的电线给冲击波吹得只剩一截蜷曲的小辫，究竟有没有电话机也无从考证了。卡车停下来，杨拓爬上后车厢才看清楚地板裂掉一大条，迫击炮歪卡着，怪不得跳得没准了。老谭用歪把子机枪当锯子，把附近几棵电线杆子截成几段长度适合的圆木，横放铺好后桥正上方的车厢地板，两人把打空的炮弹箱灌满沙土抬上来倚档板码好，又把1个工事沙包垫在圆木排上迫击炮底钣后部挤住沙土箱子，收拾一番，老谭开了一炮给新做的底座夯实，测量一下再开一炮，望远镜里看见落点差距很小，还算满意，跟杨拓约定拍驾驶室右边一下是方向往右打一下拍左边就是往左打一下，跟杨拓说，咱们这自行迫击炮车启程吧。

往南开出去二三百米，看见公路边停着几辆马车，车老板听见大桥上炮响不敢走了，拢住骡子还给车轱辘底下打了眼，几个人看见杨拓的卡车停了都是一脸的惊恐，杨拓一想老乡们这会儿过桥会惹上麻烦，鬼子话咱不会说，鬼子地中国话咱没问题，学着电视剧里的鬼子腔对那几个车老板说：“桥地，不要过，皇军地，打仗！”

卡车往南又开了几公里，隐隐地迎面来了两辆卡车黑点，老谭从望远镜里看出是鬼子军车，第一辆敞篷的站着一车鬼子还架着机枪，第二辆捂着帆布不知拉了什么，觉得迫击炮打移动目标把握不大，让跳车的鬼子散开纠缠上可是不好，喊杨拓放慢速度，两人计议了一下。

卡车与鬼子军车擦肩而过时，杨拓从驾驶室抬起机枪枪口，平放，一搂火突突起来，一溜子弹像割韭菜似的割倒车厢里一排鬼子，老谭把一颗手雷准确扔进鬼子驾驶室，杨拓调转枪口突突迎面开来的第二辆驾驶室，老谭双手一扬把4颗手雷扔进头一辆的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