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林立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窟之中，“醒来，醒来，再不醒就没命了。”潜意识在对自己呐喊。

“啊！”林立大叫一声，猛的睁开双眼，可是却什么都看不见，他用颤抖的双手抹了一下脸，全是雪，他想站起来，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卡住。他定了定神，开始观察四周。雪，到处都是雪，狂风在呼啸，断成几截的飞机在燃烧，一地都是残骸和人的尸体。而自己被安全带绑在从飞机里抛飞出来的双人航空座椅上。他旁边座位上还有一个人，准确的说是半个人，这个人的上半身和后面的座椅靠背不知被什么东西切掉了。这是一个空难现场。而林立的位置离飞机足有七、八十米，天知道怎么会抛开这么远。

“啊！有人吗？”从飞机中间那段残骸中传来女子的喊叫，但很快就被狂风淹没了。“好像是护士长李素兰的声音”，林立马上解开安全带，向飞机跑去。地上的积雪很厚，他不断在雪地里踩出一个又一个的雪坑。路过地上的尸体时，他犹豫了一会后从尸体上把自己能穿的衣物扒下来自己套上。天气太冷了，他还穿着短袖，为了能活下来只能对不起这些人了。

在飞机残骸外，林立找到了老牛。他俯身趴在雪地里，身上盖了厚厚一层雪。林立把他挖了出来。老牛冻的直哆嗦，头发、胡子和眉毛上像沾满面粉一样。

“快去找衣服穿上。”林立把他扶起来在风中喊道。

“莫有衣服啊。”老牛憨的可爱。“死人身上都是衣服。”不管愣在原地的老牛，林立转身用雪扑灭了机翼上还在燃烧的火。

这是一架50座的小飞机，只有不到30米长，机头、机舱、机尾断成了三截。钻进机舱的部分，只见机舱顶已经破了一大块，风拼命在往里灌。不少航空座椅已经不知所踪，剩下的也是东倒西歪，一地都是残破的尸体，流出来的血已经结成血冰了，可见温度至少在零下十度以下。李素兰、汤圆、邓妙言、孙立人四个护士一个不少，蜷缩在机舱背风的位置。她们鼻子和脸颊都冻的红红的，身上套着乱七八糟的男性衣物，面前还有一些被打开、翻找过的行李，显然她们不愿穿尸体上的衣服。

“怎么样？”林立问道。

“还没死！”李素兰脸臭臭的，抹了抹鼻子说道。

“还好！”汤圆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而邓妙言和孙立人两人则好像灵魂已经出窍了一样，眼睛直瞪着前方，仿佛看不到林立一样，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再翻翻行李，看看有没什么有用的东西，打火机之类的。找些能点燃的东西，我们要把火生起来，要不都得死。”林立说道。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呜呜。”邓妙言和孙立人结束失魂状态却又开始哭了起来。

林立心中叹了口气，这两人已经有点崩溃迹象了，希望不要拖累别人才好。

这时汤圆递过来一个ZIPPO牌防风打火机。“给你，我刚在行李中找的。”“好！”林立终于感觉到有了一丝安慰。“我去飞机油箱看看，如果有航空煤油用来点火把就好了。”说完他转身出了机舱。

机舱外，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周远山和穿戴整齐的老牛正在卖力的抬着一块飞机上散落下来的机身，看见林立出来，老牛赶紧大叫：“小林，快来，这个什么钱的给压着了。”

林立赶紧过去，三个人把钱亮给弄了出来。“都还能动吗？我们要赶紧收拾个落脚的地方，先把机舱里的死人都抬出来，然后收拾一下，再生个火，找点吃的。”林立哈着白气道。

夜幕降临，风雪依然不止。经过一个下午的努力，林立他们终于把机舱清理出来了。死尸都统一堆放在飞机四十米开外，堆成了一座小山包。舱顶的破洞也用找到的布给遮住，勉强能挡点风。火也生了起来，正烤着在飞机配餐室找到的食物。

“从整理的线索来看，这架飞机应该是某石油公司的私人飞机，机上都是石油钻探工人。”林立一边擦拭着从行李中找到的求生直刀一边说道。

“对，一个女人都没。”李素兰显然对穿着不合身的衣裤十分不满。

“飞机上是些什么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邓妙言大口嚼着午餐肉。热腾腾的食物下肚，大家的情绪都稳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