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目羧猡的血脉之力，出于种种原因，无法依靠家族血缘来继承。”

“所以，十六夜家只能每经历一代人，就举行一次移植八目羧猡精血的仪式！”

十六夜式月的柔和面孔，变得愈加狰狞痛苦起来，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继续说下去。

“愈是纯洁的血脉躯壳，愈是惨烈的血祭方法，就越能加大觉醒死视魔眼的几率。”

“所以，能够移植八目羧猡精血的，必须是十六夜家中，人类血脉纯粹的女孩子。”

“移植仪式结束，再经过秘法催化后，身为祭品的少女，一般会产育两个孩子，随后就会因为气血两亏而死，无论什么手段，也无法为其延命！”

“我的妈妈她……她就是这样牺牲的！”两行晶莹的清泪，从巫女服少女的脸庞上，滑落了下来。

“这两个孩子，都会觉醒死视魔眼，一位貌若常人，性情正常，而另一位则嗜血好杀，宛若疯魔，这就是第二个代价！”

“等到她们成年之时，幼时嗜血好杀的那个孩子，就会被血脉中的暴虐之气反噬，陷入无意识的疯狂杀戮中，最终被家族除灭，这就是第三个代价！”

十六夜式月的绝望语气中，夹杂着无尽痛恨：“这肮脏且充满鲜血的罪恶传承，就是十六夜家代代背负的罪孽！”

“所以，那个正在收集‘命运胚胎’的人，我遇到的另一位‘十六夜式月’……”

悠真艰难地询问道：“她的真实身份……难道是你的……”

“她就是我可怜的同胞妹妹，十六夜光焰！”

咔嚓！茫茫天穹之中，这次真的响起了一道震怒雷声，在两人的耳边轰然炸响！

————

“十六夜光焰，就是幼时嗜血好杀的那个孩子？也就是说，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就会因血脉反噬而死？”

悠真露出恍然之色：“所以，你觉得亏欠于她，不顾一切也要包庇保护她？”

“光焰是无辜的！真正有罪的，是十六夜家的先祖们！”提到了自己的妹妹时，十六夜式月就变得强硬起来。

“光焰她……本来是个好孩子的，可惜，再过几日……就是她的成年之期。”

少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光焰的死视魔眼，比我的更加强大，战斗本能更是强过我百倍，即使在众多退魔家族中，光焰也是不可多得的绝世天才！”

“家中的族老们很是失望，因为光焰在成年之时，注定要被血脉中的暴虐之气反噬。”

“反过来观之，身体没有后恙的我，性格软弱且战意低迷，魔眼的威力也较为弱小，存活下来简直毫无意义！”十六夜式月的面庞上，露出痛楚万分的神情。

“直到我十四岁那年，族老们进行了一场密议，想要将光焰体内的暴虐之气，通过血脉的连接，从而转移到我的体内。”

“也就是说，让我代替光焰去死，以此来消除十六夜家的本代血脉中，八目羧猡的可怖怨气。”

“这也配叫退魔家族吗？！”悠真一拳打在了地板上，怒火不禁迸发了出来：“那些族老也有十六夜家的血脉，为什么他们不去送死！”

“他们确实该死，而且很是倒霉，族老们的鬼祟密议，引起了光焰的怀疑。”

“族中对于我的恶意排挤，以及鄙夷诽谤，自幼聪慧的光焰，将这些全部看在眼里。”

十六夜式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有着掩藏不住的怀念和温柔：“无论是谁敢欺负我，光焰都会狠狠地报复回去，她对关于我的事情，都格外上心，生怕我出现什么意外。”

“经过隐秘调查后，得知密议真相的光焰，暴怒之下杀性大开，将整个十六夜家的族老议会，屠戮殆尽！”

“就凭一个人？她当年也是十四岁吧？”悠真有些难以置信道：“这种实力和心性，也太……”

“这就是光焰的天才之处，即使没有八目羧猡的血脉，她也会成为那种登临顶点的盖世强者！”

巫女服少女仰头看向茫茫星空，话语中带着些许快慰之意：“随后，我们遣散了身份清白的族人们，开启了家族的避世大阵，断绝了和其他退魔家族的往来。”

“顷刻之间，在这樱之区中，曾经声名显赫的十六夜家，就此烟消云散！”

“事到如今，在这清冷的八目羧猡神社中，就只剩我和光焰两个人，互相扶持相依为命。”

清冷的盈盈月色，照映在十六夜式月的脸颊上，看起来孤独而炫目。

“我们继续履行着退魔家族的使命，消除危害世间的异端力量，期望以此化解十六夜家的累累罪孽，让这可怕的命运，在我们这一代断绝。”

一切的秘辛缘由，少女都已讲述完毕，其中的辗转曲折，是非对错，实在令悠真唏嘘。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十六夜式月对于异端力量，下手狠辣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