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也冷笑道,“方才四皇子殿下信誓旦旦,说你对马迷途的状况了如指掌,怎么马失前蹄了。”
闻人坎怎会承认自己失误,敷衍笑道,“绿洲就在前方,请陛下和诸位殿下稍安勿躁,若越过前面那个沙丘还看不见出路,我任凭诸位处置。”
毓秀笑着点点头,众人也不好说甚,冷着脸重新启程。
一行人越过山丘,仍不见绿洲踪影,凌音耐心耗尽,对闻人坎怒道,“殿下任凭处置?”
闻人坎连连摇头,“殿下莫急,若我一早就告诉你们去绿洲还有不近的一段路程,你们一定不肯跟着我赶路,会执意停下来休息,所以我才对诸位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华砚面无表情地问一句,“敢问殿下,前路是否真有绿洲?”
“自然。”
“还有多远?”
“越过前面那座沙丘。”
阿依怒道,“殿下方才也是这么说的,同样的话再说一次,谁又敢信。”
闻人坎似笑非笑地对阿依眨眨眼,“这一次是真的,绝无诳语,越过前面那个沙丘,就是绿洲。”
众人心中十分恼怒,但事已至此,撕破脸皮也无意义,只能跟着闻人坎继续走。
咬牙走过沙丘,的确看到了绿洲,只不过与水源草地一同映入眼帘的,是在水边休养生息的琼兵。
凌音飞身将闻人坎扯下骆驼,冷笑着问一句,“四皇子殿下一早就知道自己的人马在此,才故意引我们来?”
闻人坎笑道,“我的人中识得马迷途的不在少数,我知道这里有草有水,别人也知道,我们能来,他们自然也能来,巧合罢了。”
凌音冷哼一声道,“殿下说的轻巧,现下这种状况,你还要我们相信你引我们走进琼兵的埋伏只是巧合?”
闻人坎微微一笑,“我人还在诸位手中,哪里敢轻举妄动,何况就算是我故意引诸位来此处,也绝无恶意,只不过想请诸位到我下处做客,求多一重保证罢了。”
凌音怒道,“谁要去你的下处做客,痴心妄想。”
他一句话音刚落,毓秀就上前劝道,“四皇子殿下好心相请,我们随他走一趟也无妨。”
凌音疑道,“陛下!”
华砚一声轻叹,对凌音道,“悦声没有看到西疆军的几位将领都被缚在北琼军中。”
凌音咬牙切齿,“一群废物。”
阿依虽非西疆军的正经主子,但听到几位将领被羞辱,面上也挂不住,出言辩解,“琼兵熟悉马迷途地形,又三番两次设下埋伏,以逸待劳,几位将领落入其圈套,并非全然是他们的过失。”
凌音冷笑道,“这些人虽然是西疆人,却听从南宫世家调遣,而并非西疆王的嫡系,借北琼人之手将其除掉,反倒省去一桩麻烦。”
毓秀轻轻叹了一口气,“几位将领虽然是南宫家臣,却也是西琳难得的将才,若弃之不顾,我心难安。”
姜熟知毓秀秉性,但见她对西疆军如此宽容,多少也有些诧异,“悦声说的不错,西疆军受南宫家调遣,于陛下不利,若能借刀杀人,反倒便宜,拿那几个敌将换北琼四皇子实在不划算,请陛下三思。”
阿依心中纠结,却不好进言,华砚看了阿依一眼,开口对众人道,“陛下以仁治人,自有用意。”
毓秀方才留意到华砚看阿依的眼神,以为他是在替阿依陈情,即便他出言附和她的主张,她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
姜郁微微冷笑,“惜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凌音左右为难,不知该帮谁说话,毓秀不想众人吵作一团,就一锤定音对闻人坎道,“四皇子殿下盛情相请,若我们不去,岂不辜负你一番美意,有劳你在前方带路。”
闻人坎见毓秀面色淡然,愣了一愣,随即笑道,“陛下果然女中豪杰。”
凌音冷笑道,“我奉劝四皇子殿下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取你性命,就如同探囊取物。”
闻人坎看了一眼凌音,对姜郁笑道,“皇后殿下是否一早就知晓琳帝陛下身边有这样一位暗卫出身的内臣。”
姜郁闻言,心中并非没有波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闻人坎讨了个没趣,耸耸肩不再多说,骑着骆驼走在最前。
华砚与凌音对望一眼,拍马跟上,之后便是毓秀,姜郁与阿依。
才经历一番局势翻转,阿依心中忐忑不安,原以为不会再有威胁的前途,又变得十分晦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