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一愣,顺着闻人离的目光去看毓秀的脸,见她的唇异常鲜红,似乎还有些肿,一时间难免生出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毓秀并未发觉姜郁的异样,反口调侃闻人离,“三皇子殿下的人自然都是万一挑一的人才,难得你肯割爱。”
闻人离听出毓秀的弦外之音,“不过是借陛下一用,算不得割爱,陛下喜欢就好。”
毓秀笑道,“人是三皇子殿下的,我再喜欢,也比不上你对她的喜欢。”
闻人离似笑非笑地看着毓秀,也没有承认他喜欢,也没有否认他不喜欢。
毓秀自以为他是默认喜欢。
姜郁听二人你来我往,也不好直言相问,双唇不自觉地抿紧了。
闻人离意识到姜郁的不快,也不想再与毓秀调侃,改换正色问一句,“皇后陛下方才问陛下的,也是本王好奇的,陛下与我四皇弟当真没有其他安排吗?”
毓秀笑着反问,“事到如今,三皇子殿下还不肯相信你我同坐一条船?”
闻人离一声轻叹,“就是因为你我同坐一条船,我才希望陛下还有后手,省得我们大海捞针。”
毓秀笑道,“这座行宫建造精巧,想在当中寻找机关密道并不容易,殿下恐怕要多找几个精通奇门遁甲的属下一同帮忙。”
闻人离笑道,“说到奇门遁甲,陛下的身边人似乎比我的属下更精通。”
毓秀看了一眼姜郁,笑道,“殿下放心,我等必倾尽全力。”
闻人离微微一笑,“我倒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待会找寻机关的时候,请与陛下形影不离。”
毓秀一皱眉头,“殿下还怕我跑了不成?”
闻人离连连摇头,“当然不是,是怕万一有意外,你我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姜郁凝眉望向毓秀,毓秀却似笑非笑地与闻人离对望。
不出半晌,凌音三人也一同到毓秀房外求见。
闻人离起身一摊手,“本王打扰了陛下的早膳,请陛下慢慢把饭吃完,饭吃完了,才有力气找密道和机关。”
一句说完,他就大摇大摆地出门而去。
门外的三人与闻人离打了个照面,各自施礼,待人去后,才一同进门向毓秀请安。
毓秀对姜郁笑了一笑,请众人同坐。
凌音见毓秀碗里的粥剩了大半,就催促她快些趁热吃。
毓秀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一边吃粥,一边询问宫外的琼兵有何动作。
凌音将闻人离昨日与今日的布置尽数告知毓秀,毓秀转向阿依问道,“郡主可知那几个被俘的西疆将领现在何处?”
阿依与华砚交换一个眼神,面有难色,“昨日华殿下去找过,并没有找到那几人的踪影。”
毓秀金眸一闪,冷笑着问华砚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华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姜郁叹道,“那几人想必已经知道了陛下与我等的身份,与四皇子达成了某种交易,被他一同带走了。”
阿依一皱眉头,“除了为四皇子侍寝之人,他房中并没有其他人,那几人是如何消失的?”
毓秀问凌音道,“几位将领之前被关押在何处?”
凌音回道,“似乎是行宫特制的牢狱。”
毓秀冷笑道,“那座牢狱自有古怪之处。”
凌音与华砚对望一眼,“陛下可要将此事告知三皇子殿下?”
毓秀思索半晌,没有回话。
阿依不死心,“陛下以为,那几人与四皇子达成了什么交易?”
毓秀才要回话,姜郁就在一旁冷笑,“陛下昨日的安胎药被闻人坎投毒,他之所以对皇嗣动手,想必也是为他人谋事。”
阿依无法置信,“南宫家若有图谋,要取的自然是陛下的性命,怎么会只戕害皇嗣?”
姜郁冷哼一声道,“自然是因为闻人坎留陛下的命还有用,他与南宫家的走狗合议不成,两边推拉之下,谈成一个折中的条件。”
阿依还要再辩,凌音就在她开口之前说一句,“皇后殿下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若天下人得知陛下身怀龙嗣,就证明京中继位的那一个根本不是陛下亲女,而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一句说完,他故意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姜郁,似笑非笑地问一句,“皇后殿下是否又要纠正野种不是野种,而是新皇,亦或又要拂袖而去?”
姜郁才要反唇相讥,毓秀就抬手制止了二人舌战,“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还有心情逞口舌之快。”
华砚给凌音使个眼色,正色道,“三皇子殿下忌惮陛下会留有后手,之后会紧随陛下左右,陛下不如带我与悦声一同在侧,以为照应。”
毓秀微微一笑,“若只凭我的心意,我想把你们都带在身边,但闻人离既然心有疑虑,就绝不会允许我们在一处,总要留几人在外以为制衡。”
四人听了这话,面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凌音虽满心不情愿,却也猜到毓秀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闻人离为人谨慎,即便他全然相信毓秀,也会为自己留一条退身之策,何况他对毓秀还有三分保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