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西斜时,杀戮结戮。
绵延数里的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
六千张绣军,或死或降,几近全军覆没。
曹操策马下山,踏着西凉人的尸骨,心中有说不出的痛快。
浑身是血的张绣,被夏侯渊押解到跟前,摁倒在了曹操脚下。
杀子之仇的怒火,顷刻间将曹操点爆。
“张绣!”
“你先降后叛,反复无信,还害死我儿曹昂!”
“你可知罪!”
曹操脸色肃杀,厉声喝问。
张绣却愤懑叫道:“你收买笼络我的部下,意图削我兵权,我岂能不反你,何罪之有!”
曹操沉声道:“你既是降了我,便为我的臣子,身为臣子却仍旧想拥兵自重,我削你兵权,乃是天经地义!”
张绣语塞。
曹操戳破了他的如意算盘。
他从一开始降曹,谋算的就只是名义上的归附,却仍旧盘踞宛城,拥兵自重。
曹操,只不过是一个只需要给他粮草,养着他的冤大头。
“来人!”
曹操不屑再废话,扬鞭喝道:“将此贼拖下去,就地斩首正法,以告慰昂儿和死去将士在天英灵!”
左右虎卫上前便将张绣拖住。
“且慢!”
张绣猛的一挣扎,推开了虎卫卒。
“曹孟德,我落在你手中,自知难逃一死。”
“我只想知道,当日是谁提醒你,我要发动兵变,让你有所防备?”
“又是谁,为你献上诈死之计,诱我轻军冒进,中了你的伏击?”
“告诉我,让我死个瞑目!”
张绣知道难逃一死,只想死个明白。
曹操却轻蔑一哼:“反复无常之徒,你没资格知道他的名字!”
再一挥鞭。
虎卫一涌而上,将张绣牢牢缚住,无情拖走。
“贾诩,枉你乃当世毒士,智计超凡,却另有高人,智谋在你之上啊.....”
张绣歇厮底里的悲愤叫声,回荡山林间。
杀子之仇得报,曹操仰天道:“子修,你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吧。”
郭嘉拨马上前,提醒道:“司空,若非是那曹远,我们焉能这般快就反败为胜,为大公子报仇雪恨啊!”
“是啊,这个曹子游,不光是有功之臣,更是我曹操的恩人。”
感慨过后,曹操马鞭向南欣然一指:
“全军趁胜南下,一举收复宛城!”
得胜的曹军,滚滚南下。
…
宛城。
贾诩踱步于城头,不时向北张望,苍老脸上不时隐现不安。
张绣起全师北上,奔袭叶县,只留他和几百兵马守宛城。
按理,曹操已死,张绣此去应该是必胜无疑。
却不知为何,自从张绣走后,贾诩总是心神不宁,感觉哪里不对劲。
马蹄声响起,北面方数,百余人马飞奔而来。
那一队人马,皆是西凉军衣甲,狼狈慌张,似乎是溃败而来。
贾诩心头一紧,心头顿时涌起不祥预感。
“文和先生,我是胡车儿,快打开城门,放我入城!”
为首一骑勒马城下,惊慌失措的大叫。
贾诩认出是胡车儿,不由脸色一变,急喝令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城。
“胡车儿,你怎么回来了,莫非出什么意外?”
贾诩不等胡车儿喘口气,便迫不及待问道。
“文和先生啊,我们中了那曹贼的奸诈啊!”
“原来他根本没死,还在半路上设伏,杀了我们个措手不及。”
“我们六千兵马,全军覆没,就逃回我们几个,少将军也被曹贼给斩了!”
胡车儿扑倒在地,泣不成声哭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