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眼眸一聚,脸上涌现惊异。
“他亲口所说,我岂会听错!”
糜芳愤慨道:“他不光说不买,还将我赶了出来,极是粗鲁无礼。”
刘备眉头皱起,困惑的看向孙乾:“公祐,这个结果,可是有些出乎意料,你说怎么办?”
“按理说,河东盐路被断,莫说我们盐价只涨五倍,就算是涨十倍,曹操也非买不可。”
“莫非,是这个曹远自作主张?”
孙乾眼神亦是狐疑,如此猜测道。
糜竺则质疑道:“我们的海盐对曹操至关重要,他小小一个盐令,竟敢自作主张说不买就不买,他就不怕曹操治他的罪吗?”
孙乾语塞,无从解释。
“他要自作主张更好!”
张飞跳了起来,嚷嚷道:“到时候曹阿瞒一怒之下,斩了他的脑袋,岂不正中我们的下怀,替大哥出了一口恶气!”
张飞这一嗓子,提醒了孙乾几人,众人不由眼眸一亮。
孙乾便冷笑道:“若真如翼德将军所说,那这个曹远,就是自寻死路啊。”
“好,甚好!”
刘备眉头也松开,捋着短髯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个曹远,他如何向曹孟德交待!”
…
一月之后。
许都,司空府。
“奉孝,那曹子游,还没有把海盐买回来吗?”
曹操眉头深锁,再次询问道。
郭嘉拱手道:“禀司空,据丰县方面传回消息,糜家坐地起价,将盐价翻了五倍,曹远便没有再买糜家海盐。”
砰!
曹操一巴掌拍在案几上,“这必是刘备授意,大耳贼这厮是趁人之顾,想从我这里狠狠刮上一笔横财!”
“刘备虽形势所迫,被迫暗中结好司空,但此人心怀大志,必不甘心屈居人下。”
“他必是想趁着我们缺盐,趁机赚取一笔暴利来招兵买马,到时无需司空相助,也能与吕布一较高下。”
郭嘉目光锐利,几句话将刘备的如意算盘戳破。
曹操拳头握紧,一时沉默不语。
良久后。
曹操拳头松开,叹道:“大耳贼虽可恶,但眼前形势也由不得我们隐忍,实在不行,就派人告知曹远,糜家的高价海盐,该买就买吧。”
他还是选择了割肉让步。
“司空,以曹远的智谋格局,他应该能意识到,糜家就算坐地起价,我们也非买不可。”
“可现在,他却偏偏选择了不买糜家海盐,莫非他此举别有深意?”
郭嘉提醒道。
曹操眼中精光闪烁,蓦的省悟几分。
“奉孝提醒的没错,子游行事虽然向来怪异,却每每都自有他的道理。”
“我若是强令他买糜家的高价盐,反倒是自作聪明,打乱了他的谋算布局?”
曹操负手踱步,心中思绪翻转。
沉吟良久。
曹操猛一拂手:“奉孝,速叫典韦去准备一下,我要连夜赶往丰县,亲自去向子游问明究竟。”
“诺!”
郭嘉领命。
当晚。
曹操便以主簿王必身份,在典韦的保护下,骑着赤兔马,向丰县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