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双立垂下牢握左轮的右手。
完全垂下的那一刻,恶魂刹那间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冲锋,他的苗刀在冲锋过程中蓄力。
“愚蠢。”
话音与魂能斩击同时下落,斩击斩起一片气流。但是,气流所对的前方,空无一人。紧接而来的,是脑袋传达的剧痛和腹部所受的强大推力。
双立闪过了攻击,并留有余力地闪至恶魂左侧,他的枪柄带有风波涌动,重重打在恶魂的后脑勺,下一刻,他左膝上提,堪比小轿车般的推力聚于恶魂腹部。恶魂被击飞落地。
整个过程,行如流水,迅如疾风,秦贰誓和上官净根本无法看清。仅看见残影略过的恶魂突袭双立,双立闪现似的出现在恶魂身旁,并凭膝盖击飞恶魂。
左轮再次指于恶魂头顶。
“你真像双自呢。”
食指欲扣动扳机。
“双立......”这一次,阻拦双立的是长久处于震惊的上官净。她神情呆滞,瞳孔颤抖,话语无力,毕竟记忆中消失已久的父亲,忽然以恶魂的形象出现,还杀害诸多魂使、人民,甚至妄图杀害自己,她向双立确认:“他是我......父亲吗?”
“是。”双立收枪,冷漠地走向一旁。
顿时,上官净眼里的世界昏天暗地地翻转起来,她精神恍惚,腿脚一软,幸亏被身旁时刻关注情形的秦贰誓搀扶。
伤势在恶魂的魂能集中下迅速愈合,他见双立走远,才心有余悸地站起身,转而支支吾吾道:“净......”
“你为什么离开?”纵使上官净的心绪百感交集,但百种情绪里一定不包含愤怒。
“事出有因,说来话长......你知道我是为了你好就行,不是想离开你,而是不得不离开......”
“现在还说什么为了我好呢......记忆都不清晰了......还伤害这么多人,与我为敌......”上官净低垂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情绪,可话语声有气无力。
“我伤害人,是因为我需要动力寻找你!我伤害魂使,是因为他们阻碍我寻找你!”恶魂激动了,扭曲的面部渗透难以言说的真挚。他不像说谎,但“不像说谎”就显得更为疯狂了。
“你‘千辛万苦’的找寻,是为了伤害她?”秦贰誓见搀扶着的上官净呆若木鸡,便代替她质疑。
恶魂无奈摇头,笑容勉强,他仰天长叹,压低音量,低沉道:“如你所见,我已经死了......恶魂与魂使和谐生活,只是存在于遐想世界的乌邦托。所以,想要重新拾起幸福的生活,只能杀了你,再让作为净魂者的你的母亲,净化我,最后你的母亲自我了结,我们三人共同归于天堂,新生活便能从零开始了。”
风势渐大,野草在风的鼓动下放肆摇曳,它们低首又低首,也许远水荡起了一片绿潮。
“疯......疯子。”上官净默默低语,眼神失去往日的灵气,被类似绝望的情绪取而代之,“我的......母亲。”
“我是疯子,不疯,怎么能找寻你们五年?怎么能想出绝妙的点子?我十分清楚,你一时难以接受......作为父亲,我亏欠你太多应尽的关爱,也亏欠太多丈夫应尽的职责了,但是,我一定会在下辈子补全。地狱只在一瞬间,撑过去,是天堂!”
疯狂到极致的爱,竟如此扭曲,秦贰誓目定口呆。
“我母亲是......净魂者。”
“是啊,她很优秀,你的身上,有她的影子。”
“她......为什么不曾出现于我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