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宜何处看,试问白云官。”
安于之裹紧身上的被子,窗外的桂花树在秋风的吹拂下摇曳着,摆的幅度不是很大,却能带来满园馨香,只可惜怎么也吹不进这外表华丽内里腐朽的小屋,徒留久居深闺的少女一片灰败的气息。
天上没有云彩,只有湛蓝的天空和不曾被遮盖的大日。窗外,是晴空万里,安于之苦嚼着碗里昨夜残留的药酒,身上的冷意稍减半分。
她的视线投在外头,身体却在里头。她想自己曾在这里待了十三年,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直至后来舞枪弄剑,策马扬鞭远至塞外,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塞外风景美则美矣,一个少女远行,到底少了些便利。后来的颠沛流离造成了身上难以疗愈的病痛,以至于如今归来,只能靠着喝药苟延残喘几分。
她的嗓音沙哑着,好像吃下了大把的冰雪似的,只是开口,喉咙就痛的眼眶发红。
她抬手测了额温,并不如何烫手,脸颊却泛着微红。她轻笑两声,谁还知道这是曾经肆意潇洒的少年勇士,直到如今这番模样,已经再无力举起刀剑了。
今天,瑟瑟秋风起,她忍不住咳了两声,自嘲地笑笑,怕是呆不下去了吧。
听见门口的仆役传话来,说老爷派人请她过去,她便放下紧抱着的被子,换上一身厚衣,向外走去。打开门的一瞬间,她好像整个人都被风穿透了,冷得刺骨。
几个贴身的丫鬟扶着她上轿,轿辇是很牢固的,纵然并不好看。小厮抬得还算稳当,不到一刻钟,她就到了会客厅。
“父亲。”安于之下轿后向主座的中年人行了个礼。
中年人安邵对她点头,示意她坐过去,到他的座位旁。身边的丫鬟收到命令后,将她搀扶着坐下,静立在一旁。
“这人,你还认识吧?”那位父亲对着会客厅那个跪着的男人说。
“认识。”不卑不亢的声音,声线有一些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