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些州县的守将早就得到了赵钧的命令,因此采用的策略都是坚守不出的方式,郁久律茶不花带领的军队在几个州畅行无阻,幽州附近到处可见被契烈士兵驱赶的百姓,以及满载战利品的马车。
得知契烈攻打幽州的消息,虞从珂坐不住了,他下令北方各藩镇立刻起兵与契烈军队作战。
虞从珂命令下到了河东,河东节度使、北面总管石文瑭与赵钧一样,都在暗中谋划如何保全自己。
虞从珂常常命令端明殿学士李美、翰林学士李松、知制诰吕奇、薛文禺、翰林天文赵正等轮换在中兴殿庭院值班,有时候同他们谈论政务直到深夜。石文瑭就贿赂太后的左右,因为曹太后是石文瑭妻子的曹国长公主的亲生母亲,这些被贿赂的人就替石文瑭侦查末帝的密谋。虞从珂和大臣们讨论的事情不论大小石文瑭都能知道。石文瑭还常常在宾客面前自称病弱不能领兵为帅,希图朝廷不猜忌他。
如今契烈军队在河北肆虐,虞从珂下诏向河东有积蓄的人征借菽粟,当时河东的水灾、旱灾很严重,百姓以及出现了饥荒,石文瑭得到虞从珂的命令,就派人督催各州县缴纳,河东的一些百姓因此逃亡,河东也开始开始露出了动乱的兆头。
石文瑭率领大军屯驻忻州,作出要救援河北的架势,虞从珂派使臣赏赐军士,军士得到赏赐曾多次呼喊万岁。石文瑭因此害怕,他的幕僚段尧请求杀了那些带头呼叫的,石文瑭因此以整肃军纪为由斩杀三十六人。虞从珂听说这些情况,更加怀疑石文瑭。于是虞从珂任用枢密使刘正皓为天雄节度使,任用武宁节度使张文达为北面行营副总管,领兵屯驻代州,用来分散石文瑭的权力。
由于石文瑭等几个手握重兵的节度使与自己的离心离德,虞从珂对于自己所处的时局常常感到忧虑。他因此责备宰相卢纪,批评他没有提供什么规劝和赞同的建议。
卢纪等上奏说:“臣每五天一次来问候主上的起居,与文武两班众臣共同进见,暂时得到对答的机会,而侍从保卫人员布满在眼前,虽然对事情有所考虑,也不敢陈说。我们想到前朝自从肃宗上元年间以后,设置延英殿,遇到宰相想有所论奏,或者天子要有所咨询商酌,旁边不设侍卫,所以人们能够把话都说出来。希望主上也能恢复前朝的这种做法,只让机要的大臣侍候在旁边。”
虞从珂下诏书说:“旧制五天进宫一次,文武百官退出后,宰相可以独留,如果是一般的事务,不妨当众奏报。如果事属机密,当天不合适时,那就不管哪一天,都可以先到宫门呈报,我当然会把左右侍从全部遣开,在便殿接待,何必一定要沿用过去的延英殿奏事的名义。”
太常丞史德是一个刚直之人,上书对朝廷及地方文武官员一一抨击,对各种不合理的制度都提出了不同的建议,请求对文武官员进行考试,从而黜拙拔能。
史德的建议让许多人痛恨,卢纪及补阙杨俭等,一致要求对史德严厉惩罚。虞从珂对翰林学士马孙说:“我刚刚登极治理国家,言论应该开放,如果官员中因为提出意见被定罪,以后还有谁再敢说话?你替我起草一份诏书,使大家了解我的意思。”于是就下诏说:“史德只是想为国尽忠,不可以责罚他。”
虞从珂虽然想要有所作为,也能听纳谏言,然而他还是所用非人。此时,在大雍朝廷枢密副使刘正朗及枢密直学士薛文禺等把持朝中事务,赵钧的儿子赵寿虽然做枢密院的首长,但他的意见,被采用的不过十分之三四。各处方镇、刺史从外莎藩入朝的,必然先贿赂刘正朗,刘正朗各家所贡献的礼物,贿赂多的先办,得到内地职差;贿赂少的后办,只能得到边远的职差。因此,各地将帅都怨愤不满,而虞从珂却不能察觉。
因为虞从珂与各藩镇产生嫌隙,郁久律茶不花才敢肆无忌惮得在河北劫掠,直到郁久律茶不花把幽州周围几个州县都抢劫一空之后,才真正撤军。郁久律茶不花此战不仅收获了大量的财宝,也印证了郁久律尧骨从中原获得的情报,中原的外强中干让郁久律尧骨有了南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