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在QQ里热聊,聊过一阵,她就闪隐不见了,也不说声88,只留下我在电脑的这一端孤坐发闷,我感觉到自己像秋池一片颇煞风景的残荷。再后来有了微信,她会发过来她先生和女儿的照片,问我感觉如何。我心里在笑,心想,电视上只有主持人孟非才有资格对上台嘉宾进行点评,我么?只是一根埋在尘土中一根小葱而己。但说真的,她女儿挺萌,先生挺帅。后又一想,如果不是出于由来已久、潜伏于心的信任,她也不会有此让我评判的机会。然而,我最感兴趣是她发过来在大学的照片,那才叫青春亮丽和活泼清纯,我会暗暗与她高中时期的照片对比,以前身材略微显胖,脸蛋也呈椭圆形,到了大学里,她身材变得匀称,脸蛋也瘦了下去了,十分的养眼。女生总讲究保养,难怪清明聚会中见她,都让我这样的邋里邋遢的男生要后悔人生。
每逢节日,我会给她发一段祝福短信,如果没收到回复,下一个节日就不再发。我这个人就有这么个陋习,短信没有回应,就有些失落,以为抛出的石子不是砸在湖水里而是砸在灰堆里,故而看不到涟漪,以后就不敢再发了。而她没考虑我的顾虑,想聊就找我,还聊上一大段。她聊她的生活,她的婚姻,聊她大学时代曾经有过一段情感经历。她是如此敞开心扉跟我聊,我突然发现我的陋习有点偏颇和多余。
人生就是一次旅行,我们走过的每一段路,都伴随着不一样的心境,也会遇到不一样的可人。茫茫人海,千帆过尽,某人或是生命中的惊鸿一瞥,而灯火阑珊处的回眸,发现另一个才是踏实而真实的归宿。她说她没跟他再联系,只是默默对他关注,这种方式是十分的睿智。我们可以这样地理解事物:不泛滥,保持距离,以往的情感,才能保留温暖的回味。
她现在的婚姻十分的完美,先生也十分的疼她爱她。但她说刚结婚的几年,家庭也弥漫硝烟和战争。这种情形稀松平常,在家里,男人想做说一不二的主宰,女人想要来去自如的独立,这样,磕磕碰碰就在所难免。她们吵架了,她把丈夫骂得个狗血淋头,丈夫反唇相讥她是街头泼妇。她这个形象似乎与学生时代并不相符,但她坚持自己的原则:我可以卑微到尘埃里,但一定要开出有价值和意义的美丽的花来。此时才觉得美华君毫不怯战的道理。但她善攻善守,胜了,收敛锋芒,保持本份,该相夫教女仍旧相夫教女,该孝敬公婆仍旧孝敬公婆,于是夫妻便琴瑟和谐之极。
美华君对女儿寄予厚望,希望她学业有成,在广州觅得佳婿,好在广州安家。她羡慕广州的好天气。我跟她开玩笑说,女大不由娘,她象一只丰翼的鸟,躲过你的视线,就找不见她的背影。她回我,女儿听话。
其实我们无法规划儿女的未来,但她如此安排,就折射出她那种伟大而崇高的母爱光辉,也反应她对女儿铁律般的美好未来的毫不怀疑。
美华君也喜欢捉弄和忽悠人,她说,某某在高中就喜欢上我。哇塞,如果有这样的美事,那时就可能把我砸昏。我并不是一只雄鹰,会在某某的视线里划出漂亮的弧影。我而是藏在草丛有些担惊受怕的小兔,一有风吹草动,就竖起耳朵蜷缩身子提防着可能突入其来的惊扰。
她姑且言之,我姑且听之,而早先风干的记忆,经她这么一提,倏地春光葳蕤,忍不住“用特朗普看**那样的目光”,向着过往作意味深长的回眸。
光阴荏苒,流年从不留白,当年校园的点滴都凝结为最为美丽的片断。三十年过去,99班早已木秀成林,而同自已一起走过青春年华的人,只在笔端留作深沉的念想,而在自己青春年华发生的故事,也只在心里留作深情的回忆。
庆幸生命中的遇见,因为有了九十九班的他们,我才可拂去凡路的风尘和心灵的阴霾,使得苍白的身心,随处可栖。
2019.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