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漆黑,天色已晚。男人扛着锄头从地里干活回来了,经过一间新建的房子旁。那个时候的新房子也只是黄泥砖加灰黑色的瓦片。从屋子里走出一个略年轻的后生。
“贵哥,我从外面买了一只甲鱼,已经在锅里炖上了。待会儿下来一起喝点儿啊。”
“好嘞,你嫂子还在家里带小孩,我给她做好饭就来。”
男人扛着锄头继续往家里走。
“珍,我去阿东那里吃个饭,很快就回来。”
“就光吃饭,不喝点酒?我下午可看见阿东媳妇儿从酒缸里起了一壶酒,这会儿恐怕都烫热乎了吧。”女人像是逮着小偷一般,笑着说。
“浅尝一杯,浅尝一杯,呵呵。”男人略带脸红地回应道。
“你去吧,孩子今天不怎么闹腾。呐,穿上这手套去。”女人把棉手套给他穿上,这是她上回赶集在集市里给男人买的,他的手指一到冬天就痛,医生也看不出是什么毛病。
男人走到床前,用脸贴了贴熟睡孩子的脸。“这小宝贝,长得随她妈,和她妈一样好看的脸蛋。
好了好了,早去早回。别把孩子吵醒了。”
“嗯好,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男人轻轻走出房门,轻轻带上了门。这两天风有点大,可不能让孩子冻着。
“贵哥,你怎么才来啊。这酒我可先喝了一杯了。”
“你这小子又想骗我,假装多喝了一杯才好逃过一杯吧。”
“还不是没骗过你,哈哈,甲鱼汤我老婆在锅里还热着一碗,待会儿拿那个瓦罐给嫂子也带回去喝点。”
“嗯好,来,先喝一杯。酒和肉,好朋友啊。哈哈哈哈。”
“万事如意。”
“一帆风顺。”
两个人喝完和往常一样免不了一声长音的啊~农村男人喝酒似乎都有这习惯。
“贵哥,尝尝这个甲鱼,肉还真是嫩啊!”
“确实不错,咱家门口这条河里不是每年都会有一只甲鱼在那里嘛,前天被三哥用猪肝钓走了。好家伙儿,那么大一个。”男人用两手的食指和拇指比了大概一个大碗样子的一个圈。
“这事儿还真就得三哥弄得来,我们整不了,没那个技术。哈哈。”
“那三哥也是半个‘技术人员’了,哈哈,我们下次就叫他技工了。”
“我看行,来,这杯干了再来加满了。”
“酒加满,冬不寒。来,干了!”
“干了!”
“啊~要说这酒酿的是真有点功夫啊。”
“我老婆酿的,她嫁过来那会儿说是从娘家传过来的,传女不传男。酿的好酒,日子越过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