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万物,全都由天地之气化生,而女子能够孕育生命,自是与天地自然无异。
素禾还是第一次听诺拓讲,她对世间和自我的认知,原是这般的骄傲与自负。这与诺拓往常教她们的,要时常保持谦虚与低调很不相同。
骨朵与大荒落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传说”故事,一个个都瞪大眼睛,围到诺拓身边,想听她讲更多她们没听过的传说。
可诺拓讲到此处,便不再多说,只道自己饿得发慌,口干舌燥,要去休息。
两个小人儿哪里敢拦,忙让出路,让诺拓离开。
不想,这诺拓离开会客厅没几步,就转了方向,往鸽子房的方向去了。
骨朵和大荒落探着小脑袋,挤在门边,一人嘴里叼了块点心,看诺拓走着走着便转了方向。
“总算是知道,阿语有时候的那点无耻是跟谁学的了。”
大荒落嚼了两下嘴里的点心,骨朵也跟着嚼了两下,表示赞同。
紧接着,两人的脑瓜顶就一人挨了一记敲,素禾凑过来:“好啊你们两个,连我都敢编排了?”
“哪有哪有?”
“没有没有。”
两人急忙否认,一溜烟跑远。
诺拓要用信鸽与南疆传讯,她在回来的路上便说了,素禾并不觉得诺拓此举有何不妥。
她看向屋内还在喝茶水的堇禾:“阿长,我有无耻的时候吗?”那两个小不点为何会那样说她?
堇禾放下茶碗,想了想笑道:“应该没有,小儿们应该只是不会表意。”
“表意?表什么意?”
“自己领会。”堇禾起身,“天色确实晚了,累了一天,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素禾挠了挠头,一头雾水。
*
很快,回返都邑的日子就到了。
堇禾本不想这么快就回都邑,但诺拓说,若是再不走,素禾成年礼的准备时间就要不够用了。
于是,在秋日的第一场小雨中,她们拉了两辆牛车,踏上了回都邑的路。
骨朵被素禾留在了南疆,暂代她处理政务。这段时间,她没少锻炼骨朵处理政务的能力,再加上有管家从旁协助,她很放心。
素禾一开始打算将大荒落也留在骨朵身边,可寻熊旧部那边的人,不知给大荒落送了什么口信过来,这小家伙便非要跟她一同去都邑看看,她便由她了。
小家伙嘴上说着要长长见识,跟骨朵分别的时候,却背地里偷偷抹了泪。
这样的大荒落,让素禾的心里也动了动。是啊,此去都邑,相距南疆甚远,最快也要明年春开、大河解冻时才能回来,时间是稍稍长了那么一些。
她们带了足够的干粮,沿着地图上的路线行进,前几日一路平静,没什么事情发生。
直到快到梁城的时候,诺拓忽然用巫术截了一只信鸽下来。
信鸽是回返南疆的信鸽,腿上的竹筒里有一段绳结。诺拓捏着绳结看了看,面色却是一肃:“暗卫们在并州城发现了即措的踪迹,可惜被她跑了,还伤了我们两名暗卫。”
堇禾不解:“即措当真敢在并州城与我们的暗卫动手?”
即措的身份既已暴露,这般伤人便可算作是挑起两部纷争,对小狐狸本身也很不利,她应当不会这么失智才对。
诺拓将绳结递给二禾察看:“不是即措动的手,是居宣。绳结这个勾拧了个麻花劲,代表着叛徒。”
“居宣的巫术,暗卫的刀躲不过?”堇禾这两年没少去暗卫的训练场地观摩,她十分清楚,凡是能在外出任务的暗卫,他们的刀都非常之快,有些时候,甚至能快过巫术。
“或许是出其不意。”素禾说着安慰自己和她人的解释。
毕竟,谁能想到,一名男子也能发动巫术呢?
诺拓点头:“轻敌的可能大些。不过,我在之前的竹筒里提醒过他们,居宣学了巫术卜辞,他们很可能并没放在心上。受伤之后,应该就不会大意了——
“我奇怪的是,这个即措既然想护着居宣,为何不尽快将人送回元子叶部,反而还要在并州城逗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