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尔朵的宣战太过仓促,如果仅仅是为了盾贝部的几座城池之争,她相信,她的阿长虽然好色,但还不至于昏庸到了这种程度。
城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人心所向,再多的城池,百姓们都能建造起来。
她一定有什么理由,是连暗卫传递消息时都不能说的。
可那理由,会是什么?
素禾也无法当面去问她,因为都邑,需要她,她的阿长,也需要她在都邑。
为了有绵部,她们之间的摩擦,都只会是小事。
*
兵送去了,粮也调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素禾就在都邑,一边处理政务,一边等堇禾那边的消息。
为了出入结绳室方便,她已重新搬回了大殿居住,澜也跟着她一起。至于木叶,则被她放在了城中的小筑里。
从上次为他褪朱,到眼下,足足已有五年余。澜再次见到她,除了热泪盈眶和越发粘人之外,还学会了如何盛装打扮,以及如何保养肌肤。
也因此,素禾本以为五年后,澜早已老地不像样子,不想再见他,却发现他与五年前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多了一□□惑在身。
她捉来他的尺肤细细揉捏,发觉手感还是如以前那般滑腻,白皙的肌肤也同五年前一样,稍一用力就能掐出个红色指印来。
她笑了,将澜扯进怀里轻抚:“澜,我想你了。”
想他细腻的肌肤,想他柔顺的样子,更想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努力。
“主上,侍也想您了,很想很想。”澜将下巴抵在素禾的肩窝处,仰头看她,目光纯粹而诚挚。
他不会告诉她,为了不再继续长高,担心因为身高而被遗弃,他曾几日几日的绝食;他也不会告诉她,为了抵抗年龄的侵袭,保持肌肤的莹润与细腻,每天天不亮他都要去采集露水,喝掉一部分,剩下的都要用来清洗身体;更不会告诉她,为了学会各式盛装的穿戴方法,他延请了宫中教习来,教习们每每抽得他股间血迹斑斑……
这些的这些,他都不会与她说,在重新见到她的这一刻,看到她眼里的光,他便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素禾将他一同接进大殿后,那些喜欢乱嚼舌根,说他早已失宠的小人声音们,便再没有了。
他看着素禾为部族的事情奔波,常于结绳室待到深夜,他的眉眼间便都是心疼。
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偶尔应召去侍寝,他也只剩了帮她守好内殿,不让内殿生乱这一点作用。
堇禾的小侍们,趁着堇禾不在,有很多还没褪朱的,都想爬素禾的床,多少都被他明里暗里挡了回去。
几个月来,却还是漏了一个进去。那名小侍在被素禾发现之后,很快就被素禾丢了出来,杀了。如此,那些小侍们才安分许多。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澜从那死去小侍的衣物里翻到一卷布帛,上面画的都是舌头,各种形状的舌头,还讲了如何让舌头强劲有力的锻炼方法。
布帛有些污了,有些线条能看清,有些看不清楚。仅凭这些,澜也看得面红耳赤,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种图卷叫“侍舌”,专讲小侍如何能让主上愉悦的,民间少有流传,不想这宫里竟然有。
澜只看了一些,便总想着在侍寝时与素禾用,可他又怕素禾问他是从哪学的,以前怎么不会之类的,便一直也未敢用。
于是,他最近每次去侍寝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惹得素禾不快,便罚他去院子里埋平安结。
有绵部有个古老的传说,若是在自家院子四方,每天埋上一个平安结,埋够九九八十一个平安结,就能保佑远方的亲人平安回家。
素禾让澜做的,便是如此,她已经亲手埋了几个,每埋一个,土地都需要重新填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