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夫,水仙姑娘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石大柱关切地问。
“现在还不好说,胎气初成形,要过一段时间方可诊断。”
“好,好,那就过段时间再来。”
卢起跟着警卫员回文昌宫。路上,卢起对警卫员说:“石营长后继有人了。你没讨个喜钱。”
“赏了,石营长赏了一块银元呢。”警卫员掏出银元,对着嘴吹了一口气,然后拿到耳边听了听,“够分量。”
“有喜是有喜,不过那姑娘胎气很弱,就怕有个闪失,石营长就空欢喜一场。”卢起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警卫员说话。
警卫员说:“石营长三宫六院,不在乎这一个吧。”
“哦,石营长还有别的妃子?”
“那当然了,别看文昌宫的后宫没有女人,可是石营长的行宫多着呢。”
“别的妃子有怀孕的吗?”
“怀孕倒没听说,不过……”警卫员有些显摆的意思,“有个住在桐林巷的小妞,脾气太倔,营长到现在也没拿下。”
“那一定是野味难寻吧?”
“是啊。”警卫员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卢起,“我都是瞎说啊,没根没据。我姑且说,你姑且听,就当听笑话,别当真。”
“兄弟,多虑了,说笑说笑。”
回到文昌宫后院,卢起熄灭了房间的灯,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细想着如何脱身和报仇。忽然,他心生一计。
石大柱向来好色,那就从他的软肋入手,定能找到对付他的办法。
那夜,石大柱很晚才回来。卢起一直等到石大柱进了屋,熄了灯,他才点亮自己房间的灯,拿出药箱,开始调配一种特殊的药物。
调好药之后,将药碗放在一边。
他从针袋中取出几枚银针,用剪刀将银针剪断,每截尾部打上结,再找些细线制成穗子,镶在银针的尾部,这样就制成了一枝枝微形的小箭。
这箭簇是没法搭弓的,只能另找别的器具发射。
卢起把屋角的一捆芦苇打开,选了两根笔直且关节长的芦苇,截下两断,将小小的箭头送进芦苇管内,对着屋内的木柱一吹,“嗖——”,那小小的银针箭飞速而去,扎在了木头里。
卢起又试了几次,将那些银针箭一一布置妥当。然后,把银针浸泡在刚才调配的药水中。
半个时辰之后,他才从药水中取出针箭,包好,与芦苇管放在一起,贴身装在胸前。
此后的几天,石大柱每晚早早就回到文昌宫。
有时,卢起提出要去文昌宫外的店铺买点东西,石大柱也允许了。随着依云镇局势一天一天稳定下来,卢起的活动范围一天天在扩大。
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
那天,石大柱又请卢起去水仙姑娘那里看病。卢起诊断之后,开了个药方,警卫员去了好几家药铺,也没找到其中一味药。
卢起说,只有进山采药回来炮制,方能成全药方。
石大柱没有卢起同意进山采药,而是派人去黄江县城买药。
为了确保买来放心药,石大信把平时看管卢起的那个士兵派去执行这项特殊任务。
卢起身边终于不再有尾巴,他也有出入文昌宫的自由,逃跑的时机似乎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