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经理毫不顾忌，他虽然官不大，但是在厂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他爸是厂里的元老级人物，身边的人也都是他的心腹，在这里他自然不会在意马远和范明的感受。

那个时候的范明虽说没上过大学，可是这屋子里的人最多也就读过小学，还有的人根本没有念过书。

当时的工厂可以子承父业，念不念书其实都没有什么人在乎。

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学习的观念，吃喝赌是他们唯一关心的事情。

范明之前休息的时候就喜欢捧着一本书看，别人也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书，觉得范明挺好笑的，都是一样的文盲，装什么文化人？

没人愿意跟范明说话，他处处受到排挤。

有时候别人还会故意整他，让他把不属于自己的任务也干完，范明不傻，他只不过不愿意与这些人交流而已，有时候他还会把他受到的欺负变本加厉的还回去。

范明如此精明，这些工人们更讨厌他了。

冯经理在那里说着，底下的人就在旁边帮腔。

“马师傅，你可要擦亮眼睛，他猴精猴精的，这要是炼不出来，你俩就等着一起失业吧。”

马远这时心里也打起了鼓。

他之前怎么不知道范明这么厉害？他要是早知道怎么炼精钢，为什么不提前说？

冯经理看着马远的神情，趁热打铁道，“马师傅，这范明不会是想在你这混个脸熟，然后好发扬光大他爸的偷盗技术吧！你可要小心呀，这要是在你手底下出事，你这饭碗也不保喽。”

马远眉头一皱，仔细想想发现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难道他真的要用职业生涯为一时冲动买单？

范明看着这姓冯的笑而不语。

冯经理和牛主任是上下级关系，背地里干的苟且之事定然不少。

范明默默的走到钢材边上伸手摸了摸。

“冯经理，钢材要求强度高，自重轻，整体刚度好，抵抗变形能力强，我看咱们厂现在造出来的刚，先不说重量达不达标，还没有外力损耗，自身就已经变形，这个能放到市场上去卖吗？”

这正好戳中了冯经理的痛处！

自打他接手这个基地，生产出来的钢就一批不如一批，有的时候好好的原料也能炼成废钢。

他没和任何人提过这件事，生怕厂长一怒之下会让他工作不保，有时候钢不达标，他就把责任怪罪到材料上，然后当做废钢处理。

如果有还算好的，就跟着合格的钢一起放进市场里，鱼目混珠，也没有谁能看的出。

范明就这样看了一眼，便把冯经理藏在心里的秘密抖了出来。

而且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马远听后也非常震惊，一把抓住冯经理，“他说的是真的？”

在一项一项质检下，竟然还有人敢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