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1日夜，加令河畔，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正在清理着岸边的垃圾。

他是一名打捞队的退休工人，平日里除了领退休金，他还会在河中打捞些可回收垃圾来补贴家用。

这天，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他像往常一样将下午打捞起来的废品一点一点整理出来，在整理到一半时，他发现了诸多垃圾下方，压着一双漆黑的人腿。

起初他以为是上游飘下来的服装店模具，可当冰凉的肉感透过指尖，传入这个男人的脑海中时，他被吓得失声尖叫。

秦树从床上坐起，天还没亮，一旁的林莺还在熟睡之中。他看了一眼手机，才早上六点。

生物钟还是没改的过来。秦树叹了口气，随后披上外套走进了洗手间。

林莺是他从救援队退下来后认识的女孩，刚认识她时，秦树就从她那稚嫩的外表下，看到了一个知性的灵魂。

秦树那时候觉得，这样难得的女孩可遇不可求，于是他决定主动出击，终于在今年6月的时候，两人顺利走到了一起，可等秦树成为了林莺的男朋友，他才知道，林莺只是长相比较年轻，实际上要比她大三岁。

按下马桶的出水按钮，秦树看了一眼手机，余额不多了，专业延迟让他这段时间的生活倍感拮据，但林莺却从来没嫌弃过他。二人在一起的几个月时间里，林莺用自己的存款帮秦树交过房租，也在秦树出门兼职时为其洗衣做饭，日子时清贫了些，但好在两人真心相爱，都没有因为哪一方的现状而背离。

“你醒了？”来到床前，看见已经坐起来的林莺，秦树问道。

“嗯。”林莺点点头，满脸憔悴。

秦树走上前坐到床边，将林莺的脑袋埋入怀中：“我们马上就去，不能再拖了。”

一个月以前，林莺开始出现腹痛。起初两人都以为是拉肚子，没有太在意，可几天之后，腹痛感明显加剧，林莺也没有因为腹痛而拉过一次肚子，他们俩才重视了起来。

秦树最先想到的是盲肠炎，可换了好几家诊所和两家医院，林莺的身体状况都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两个星期前，林莺还做了肠胃镜检查，检查结果依旧让人意外。

“不管是消化道还是胃粘膜，都没有任何问题，至于为什么会有腹痛感，我也拿不准。”这是肠胃镜检查主治医师的原话。

而后，林莺的腹痛感开始愈演愈烈，从一开始只会在下午出现腹痛，到后来腹痛出现时间不分上下午，以至于现在的24小时都会痛，甚至没有间隔。

林莺三番几次都被疼的睡不着觉，疼的从梦中惊醒。

求医无果后，秦树和林莺试过很多种止痛用的偏方，结果均以失败告终。

前天，秦树抱着最后的希望，辞去了他的兼职，陪同林莺一起去了省城消化科最好的医院做了一次检查，可检查结果，依旧是一切正常。

看着林莺腹痛难眠，日渐憔悴的面容，秦树实在不忍心。他想起自己外婆年轻时也曾腿疼过，当时可能是医疗水平太过落后，秦树的外婆也是辗转了多家医院都未能查出腿疼的病因。

后来同村的人中，有一名懂巫毒降术的老人，称外婆是被仇家下过降头，才引得腿疼的顽疾。

外婆的父母也是没了法子，看着自己的女儿每天腿疼到吃不下夜睡不着，他们于心不忍，最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请来了那位懂巫术的老人。

外婆的腿疼是怎么治好的，秦树不得而知，秦树的母亲在他小时候很反感外婆和他讲巫术降头的故事，关于腿疼的事，秦树一直不知道结局，他只是听外公说过，外婆是从那时候起才开始立志要成为一名降头师的。

于是就在昨天，思绪回到这里的秦树，终于拨通了那个他从来没有主动打过的号码。

秦树向外婆说明了情况，外婆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她像是早就料到这一切一样，只是平静地让他第二天一早就带林莺过去占卦。

此时林莺的眼角溢出了泪水，疼痛又加剧了，但她此时已经痛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瘫软了身子靠在秦树的怀里。

上午8点，秦树背着林莺来到了外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