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出征的日子。
誓师那天,南乔也在,她红衣如火,是来送南靖的。
“令妹这身打扮好生招摇,美得不可方物。”宋问忽然倾过身来,对一脸肃穆的南靖夸赞道。
南靖得意一笑,说:“那是,你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妹妹。”
褚昊辰抬眼看去,果不其然,在那一墙头,就她一女子,也就只有她一袭红衣。
南家果然是圣恩正盛。
“南大将军,此一去,可不比以前……”宋问想象不到像南乔这么鲜活的人,才十四岁,若是她敬仰的哥哥此一去不返了,会是怎样的生活。
南靖,她的榜样,她的家人,她家的唯一顶梁。
由于南家女主人去得早,而且南老将军并没有续弦的打算,所以,南靖就是他们家唯一的男丁了。如果,南靖没了,这无异于将南家的脊梁打断,到那时候,南家怎么办。还有,南靖的妹妹……
南家像是一把利刃,能为己所用,那就是最好不过的武器,若是不能为己所用,那么就将是一把悬在帝王颈间的危险。
百里森恐怕是高枕难眠吧……南靖已经升无再升了,此次要是在历下功勋,就有点功高盖主的意思了。
宋问才离开晋国国都不久,就传来了大公子要大婚的消息了,稍稍一打听,就知道是宋暖。
宋暖最终还是要因为家国利益嫁给百里驰宇吗?
他走之前,还每天叫线人给她传信,写的就是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婚姻的事,他已经和晋王谈过了,让她不要着急嫁。
而宋暖的最后回信,还没送到宋问的手中。
宋问不知道,宋暖和百里驰宇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联手了。
百里驰宇许她无尽荣华,她给百里驰宇一个权柄。
左右不过一个利字。
宋问还不知道她的性子吗,早在宋暖为了国家而来到这里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宋暖绝对会为了梁国奉献自己。
夜晚,宋问就着微弱的烛光,看着线人给他传来的一张薄薄的信纸,上面的字不多,但是宋暖已经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传达给了宋问。
她不单单是梁国的筹码,以后也会是宋问在晋国的挡箭牌。
就晋国大公子夫人而言,就很有地位,毕竟晋王还没有立储,晋王也说过了,不论出身,能者为王。
这也导致晋国公子们都不撕破脸面,也不敢拉团,就像一盘散沙,这样一来,晋王就稳了。
宋问烧掉了信,灰烬被风一吹,就四处消散了。
“宋问。”月下的褚昊辰拉开帐帘,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吗?”对于褚昊辰这种无礼的行为,宋问并不打算追究。
他知道,褚昊辰一向如此,早在认识他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褚昊辰找了个位置,直接坐了下去。
“喂,请你不要坐到我的床上。”
褚昊辰歪了一下脑袋,笑着说:“怎么了?这里就一样东西可以坐,我在外给你跑腿一天了,我只是一个军师诶,你用错人且不说,你还打算让我站着跟你说话?”
“废话真多。”宋问嫌弃地让开了位子,让他过来坐。“要不要我给你倒杯茶?”
褚昊辰并不客气,坐下来后,一副闲散模样,道:“再好不过了。”
褚昊辰喝过茶之后,才正色道:“你猜的没错,边沙匈奴来势汹汹,他们这次不简单。”说着,他又笑了笑,“边沙的匈奴原本是一般散沙,但是经过你们梁国的洗礼,他们开始试着联合各部落,但是都没能成功。你猜,这一次他们为什么敢大肆压过你们梁国境地?”
他们有一个可以统领整个边沙的首领。
这样的话,他们要攻打的对象,可能已经不是梁国这么简单了,而是更为富庶的晋国。
晋国的富庶,可以说是遍及晋国的边疆,就宋问这半个多月以来的行军来看,就知道晋国到底是有多么繁华。
没有难民,没有饥荒,没有……甚至他们丝毫没有战前的紧张。
就好像这场仗跟他们无关一样。
是因为晋国太过强大使他们相信晋国是战无不胜的,还是晋国太过富有是他们觉得它们有足够的资源打赢这场仗?
无论是何种原因,宋问都从中知道为什么即使能和匈奴分庭抗礼的梁国会在晋国这里必败无疑。
因为他们的信仰,他们足够自信,他们即使被打惨了,也依旧能够从新爬起来。
这就是晋国。
“我知道了。”宋问说得简短。
褚昊辰笑着看他,笑容中还带着打量宋问的目光。
“你怎么会觉得我能把这件事办好?你了解我?”
宋问见他在看自己,也笑着回应:“军师嘛~这点都办不好,要你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