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歌张了张嘴，想要发出一个音节，可是她却始终发不出声音，她心里开始慌了，黑暗的夜里，还留着那个男人的气息，指尖似乎还有他的余温，叶晚歌的眼泪无声的流淌，她想问他的名字，问他的联系方式，这么简单的事情，她也做不到，她无力地翻着手机，突然翻开了那天在别墅里拍的照片。

衣帽间很华丽，收藏室很沉闷，叶晚歌仔细对比这两张照片，突然发现一些规矩，这两个房间无论从大小还是结构都一模一样，显然二楼的构造不是这样的，这两个门是相对的，特别被修成了结构相同的的样子，叶晚歌有点兴奋，完全忘记了当下的痛苦，可能好奇心真的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探索未知世界能给人带来极大的精神满足。

叶晚歌来回滑动屏幕，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这两个房间结构真的相同，之所以之前没有发现，是因为衣帽间过于明亮华丽，而收藏室过于暗沉诡谲，再加上隔断材料不同，灯光不同，展台的材质也不同，展示的物品一个是衣服，一个是油画。因此很难让人把这两个房间联想在一起。她发现了这件事，急于知道结果，但是她又被困在医院很难行动。她决定逃离医院，于是她翻出刚刚拉黑的厉子阳的联系方式，看了许久，又把它拉了出来。

她慢慢地翻着厉子阳的每条消息，那天晚上的记忆也汹涌而来，厉子阳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很会逼供，这种手段不是一两天可以练成的，她以为她精湛的演技，说不定在厉子阳眼中显得幼稚又可笑，想到这里，她的懊恼愤怒又侵占了全身，她要变强，变得更坚强。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手开始在屏幕上打字：不用担心，我醒过来了，目前感觉还好，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还不能发声。明天早上想吃学校门口的瘦肉粥和蔬菜包子。

她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天衣无缝，然后按下了发送键。

她躺在床上默默倒计时，当数到六秒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她看着屏幕上厉子阳三个字，按下了免提。

电话那边停顿了几秒，厉子阳有点沙哑地声音传了过来：“晚歌，你现在怎么样？”

叶晚歌不能说话，想了想，敲了敲电话，厉子阳似乎接受到她的信息，继续说：“晚歌，对不起，我真的很后悔，我又再次伤害了你。我现在很想去看你，但是我不敢，我看你给我发消息，说明天给你带吃的，让我去看你，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再去看你。如果我真的可以，你敲三下手机。”

叶晚歌扣了三下手机，厉子阳又沉默了一会儿，叶晚歌以为他挂了电话，看了看发现还没有，她突然听到对面传来隐隐啜泣的声音。

厉子阳，哭了吗？

“好的，我明天准时去医院。”厉子阳有些哽咽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真的哭了。

叶晚歌挂了电话，闭上了眼睛，他凭什么哭泣？叶晚歌心里愤怒地想，该哭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她转头看着外面昏暗的天空，愤怒的心渐渐变得悲凉起来，现在还是正月，外面依稀听得见放烟火的声音，叶晚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想从窗户上跳下去，她想要自由。

想到这里，她身上突然有一些莫名的力气，竟然支撑她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她粗鲁地拔掉身上的所有仪器，包括输液管，鲜血从手背划到她的指尖，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她光着脚下了地，踉踉跄跄走到窗户前，费了好大劲的力气终于推开了窗户，治疗的仪器再后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寒冷的风从窗户外汹涌地挤了进来，她感受到风的洗礼，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她甚至轻松爬上了窗台，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我要自由了！”她想，“我可以自由了。”

“你在干什么！”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晚歌觉得自己本来轻盈得身体变得沉重起来，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屋子里的灯亮了，病房里站着一群白衣服的医生护士，白色的光晃的她眼睛生疼。

她在光的缝隙中看见了针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