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回道:“梁师都的堂兄弟梁洛仁见唐军压境,突厥顾头不顾尾,不能为援,便联络了几位大将,在夜里突袭了梁师都的寝宫,将其杀死,然后献朔方城降了大唐。”
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贺逻鶻,忽然问道:“有没有颉利主力部队的消息?”
赵敢当微一愣神,忙恭声回道:“听传令军士说,突厥的主力本来一直围着突利可汗的牙帐,听说梁师都兵败身亡后,已经向五原方向撤兵了。”
贺逻鶻这才缓和了脸色,转头望着我,原本昏暗的眼眸中逐渐明朗起来,朗声笑道:“一切果如姑娘所料,如今父汗之围已解,在下得火速赶回去与父汗商议往后的对策,就此别过!”说罢,起身向我一拱手,便大步着匆匆离去。
我与赵敢当静静看着贺逻鶻离去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界外。我坐回椅子上,轻舒口气,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我转眼目注着桌上的书,颇有些心灰意冷地随口问道:“还是没有李将军的消息吗?”
赵敢当默默地摇了摇头。
自义安王李孝常起兵叛乱,李琰领兵赴利州平叛已五月有余,却一直没有前线的战报传回,虽几次托林牧监打探,却仍旧是杳无音信。
这些日子,我面上虽装着若无其事,整日里看书品茗,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心却是一直悬着,反复受着煎熬。
见我有些发怔,赵敢当往我跟前稍凑近了些,轻声唤道:“姐姐!你没事吧?”
我回了神,朝他挤了个笑容,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先回去吧,出来久了,小心受责罚。”
赵敢当应了声“哦”,转身向外而行,走至帐门口,他顿下身形,回头看了我一眼,略迟疑了下,又回身几步至我跟前,抑着声音道:“刚才我在牧监府与传令军士攀谈时,无意中瞥到一眼皇上的册封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