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国王召开会议。参加会议的,大多是权位重大的大臣们,当然也不乏法勒和巴利斯这样年轻却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然而,奇怪的是,十年前被罢黜、从来没有参加过此类活动的亚法撒居然也来了。
国王正襟危坐在桌子正面的位置,面向各位臣子。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准备让亚法撒继续十年前中断的学习,而且打算让他和雅列王子一起出使亚比米勒。”
这个决定,意味着亚法撒很可能会重新恢复继承者的地位。
国王的话语惊四座,在座人们的惊讶表情丝毫不亚于十年前得知那个著名预言时的无措。
“陛下,请三思而后行!”马上便有一个大臣站起来反驳。他身穿官服,衣着干练,大约四五十岁,一看就知是个聪明却又古板的人。
“你怎么认为,巴利斯?”国王没有直接理睬那个大臣,而是转向了这个年轻人。
“臣下相信陛下的决定。”巴利斯简介地回答道。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与国王、大臣相处时的谨慎,更是由于他在昨天亲眼目睹了亚法撒在处决骗子时的气魄与理智,同时也是看在好友法勒的面子和理想上。
“这算什么!陛下,请不要忘记以利的预言!也许奥比洛殿下的去世就是亚法撒殿下下的毒手!”那个中年大臣决绝地说道。其他大臣也同意他的观点,分别点了点头。
“请各位容许我说一句话。”法勒突然说,“作为预言师,我很清楚,所谓的预言并不是百分之百会实现的。强大的人为因素可以改变预言。”这句话从天生的预言师口中说出,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叹不已。其实,如果是在几天前,法勒自己也会觉得这种想法绝对是个谬论,但是,自从雅列死去的预言失败之后,他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而且这样一来,仿佛距离推翻父亲预言的梦想更加近了。
“也许法勒阁下说得没错。但是,以我们的力量,绝不可能与神抗衡。”那个大臣继续说,其他人又只是点点头。
亚法撒为了避嫌,只能站在一边,冷静地看着激烈的争吵。
法勒认定了这是亚法撒登上王位的好时机,补充道:“现在奥比洛殿下刚刚去世,我国只能从剩下的三位王子中选择继承人,恕我冒昧,在下并不认为二王子和三王子适合政治舞台。况且,我国现在的状况也很不稳定,需要一个人来辅佐陛下,即使他不是将来的继承人。”
“可是,辅佐陛下也不一定要使用魔法。”大臣仍然不同意法勒的看法。
“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国王突然沉重地说道,“正如法勒所说,我现在需要一个可以辅佐我的人。对于以利的那个预言,我从来都没有认真地相信过。关于亚法撒的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就不要在说了。”
“陛下……”中年大臣仿佛还想说什么,却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谢父王!”亚法撒立即下跪,表示感谢。他觉得自己可以从此一展隐藏了十年的理想,他几乎不知该如何来描述自己此时激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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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靠坐在自己的藤椅上,回想着十年前的预言,总觉得自己绕了一个大圈子。如果那个时候不处决瓦实提、亚法撒和弗莱亚,或许也不会导致现在这样糟糕的状况。奥比洛的死,一下子让国王脆弱了许多。
他不由地想起以前的事来。
曾经,亚法撒在这里玩耍过。那还是在他被罢黜之前几年的事情……
“殿下,那里是国王的地方,您不可以去呀!”背后,一个声音这样叫着。那是哈撒玛特的智者,亚法撒的老师——尼宏。
年幼的亚法撒不顾老师的阻止,向尼宏淘气地吐了吐舌头之后,继续向国王的寝宫奔去。他推门而入,用涉世未深的蓝眼睛观察着屋内的一切。
尼宏不久也追了过来,但是他不敢进屋,只是站在门外叫亚法撒出来。
而亚法撒却仿佛置身在天堂里一样,听不见尘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