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贲薨真的死了吗？”雅列靠在马车的窗边，向外眺望着，问道。

巴利斯微微点了点头，充满遗憾地说：“是的。我亲眼看到了贲薨阁下的尸体。”

这样的对话，已经不知进行了多少遍，几乎要成为一种毫无意义的仪式。

贲薨真的死了？那个不可一世的贲薨？就那样简单地自杀、然后死在污秽不堪的牢狱中？怎么可能！

“雅列，你的眼伤还没有完全好，还是不要再吹风了。”巴利斯一边说，一边想把窗帘拉住。

可是，雅列却一把把巴利斯的手推开，自嘲又绝望地说：“我的这只左眼，已经再也睁不开了，是否痊愈又有什么关系？”

巴利斯只好作罢，注视着这样的雅列，不由地想起前几天的事来……

“陛下，贲薨阁下他在牢房中自尽了。”巴利斯有些犹豫地说道。

“你说什么！”亚法撒不可置信地盯着巴利斯一会儿，便一把推开他，迅速跑到了关押贲薨的房间中。

他一进去，便看到贲薨四肢瘫软，头也无力地下垂着，鲜血不断滴落。

“快，法勒，你去看看。”亚法撒指着贲薨对站在一边的法勒说道。

法勒渐渐向贲薨靠过去，抬起他的下巴，看到他的双眼微微睁开，眼睛空洞而毫无神采，嘴附近的红色血液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甚至是恐怖的对比。

“陛下，看来贲薨阁下咬舌自尽了。”法勒冷静地说道。

那个贲薨真的死了？连亚法撒都不敢相信。然而，这个人的尸体就这么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亚法撒花费了好长时间才使自己镇静下来，平静地说道：“明天公布对雅列的判决。”

“是，陛下。”法勒弯腰说道。

但是巴利斯却愣了一会儿才向亚法撒行礼。

那个时候，巴利斯十分庆幸雅列在贲薨死之前就被转移到其他牢房中。他实在不想见到雅列看到贲薨死在自己眼前那副悲伤的神情。

*****

雅列的双手被绑在背后，跪坐在大殿之中，被周围一群冷漠又无聊的人注视着。现在，对他来说，是生是死都已经无所谓了。

活着，就好像死了一样。

“陛下，您可不能这样啊！”

“对刺客来说，这是万万要不得的呀！”

亚法撒面对再次反对自己的大臣们，说：“雅列殿下曾经是父王的养子，也就是我的兄弟，希望各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从轻发落。”

“可是陛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王子啊！”

亚法撒与雅列曾经处于相同的地位，他恨得咬着嘴唇，却见雅列对这话根本无动于衷——雅列啊，难道贲薨真的那么重要吗！

“雅列殿下只是被贲薨阁下唆使而已，”巴利斯突然插进一句话来，“他本人基本不知情。”

“不知情？不知情就会去杀害别人吗！”

“各位请听我一言，”法勒说道，“昨天我做了一个预知梦，梦中说不得杀害雅列殿下。”

此语一出，大臣们面面相觑。没错，这个法勒是神的使者，他不可能为了这个贼人而欺骗自己的臣民。

法勒笑了笑，继续说：“而且，各位也都清楚，雅列殿下没有任何谋生的能力，陛下的决定或许比死刑更适合他。”

*****

会毕，巴利斯与法勒单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