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心中满是犹豫,他也钦佩这个凌敬,此人计谋深远,胸有乾坤,可惜屡次谏言,总是没得窦建德采纳。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由不得多想,江都军再推进一会,他们谁也逃不掉。
慌手慌脚的将窦建德一身衣袍拔下,随意盖在凌敬身上,深深看了一眼凌敬,背着窦建德狂奔。
窦建德痴痴呆呆,形同木偶,只看单雄信撒腿狂奔,一路向南,又改道向东逃去,好像真的就逃出了江都大军的包围。
“将军,你说朕割让河北给江都,自愿去辽东发展,能换回凌敬一命吗?”
窦建德阴沉问道。
单雄信怔了怔,凌敬现在怕是已经死掉了,还谈什么换回一命,但也不好直接出言打击。
他也看出窦建德精神不是很好。
“有可能,河东之地,只换军师一命,那昏君肯定会考虑!”
单雄信模棱两可的说着。
窦建德恢复了一些精神。
“好,朕回去就派人跟那昏君谈判,宁可不要这河北,也要保住军师,朕愧对他啊!”
“之前他劝我在河北好好发展,以国力压垮群雄,少出风头,朕没听,派兵奇袭江都,折损了四十万大军。”
“他又劝我发展河北,东灭高开道,取辽东之地,避开中原大战,朕不听,派兵抢夺青州,折损了五十万大军。”
“天下称帝,他又劝我,不要在意虚无的东西,还是实力重要,朕也没听,有了今日之祸,折损了四十万大军。”
“昨天夜里,他劝我出其不意,暗杀高开道,抢夺高开道兵权,朕也没听,只觉得是小人之言,君子不取,结果今天高开道就对我部先下手。”
“朕,悔不当初啊!”
窦建德说着,泪流满面。
单雄信也知道这些事,心中也在气,这么多军国大事的主要,陛下怎么就一个没听。
但现在看窦建德如此,也不忍苛责,事已至此,只管带着窦建德一路狂奔,先逃回安次老巢。
而同时,杨谅已经走到了凌敬面前,冷眼斜视。
“你就是窦建德吗,一介草民,也敢称帝,你看看天下称帝的,哪个没有势力支撑!”
凌敬尽管一身苦楚,但还是傲然一笑。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杨谅点点头,“此话有理,可惜马上就得死了,本王就是好奇什么长相的敢称帝,才特意来看看,有什么遗言没,本王心情好的话,就替你说一声。”
“靠山王杨谅是吧,有遗言。”凌敬当即开口。
“你若心情好,我死之后,还请帮忙转达夏皇,务必记得凌敬临终所言,否则凌敬死不瞑目,大好局面,步步踏错,实在可惜!”
杨谅的眼睛瞪大了,“你不是窦建德?”
“为王者,会被活捉吗!”凌敬一笑,“山人凌敬是也,还请靠山王转达遗言。”
杨谅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不好,没兴趣转达!”
话音刚落,横刀挥舞,刀尖划过,一蓬热血当空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