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口。

大福参茸栈。

街口大门上方高悬弧形的跨门梁嵌：营口曹记大福参茸栈。

门里像集市一样人来人往，乱哄哄议论着。靠北的一溜高台上一个挨一个有二十多间单开的门脸儿，上下都一堆堆站满了人。伙计从一门脸儿走出站在高台儿上高喊：“神龙大盘三号，现银四百一十两——杭州胡庆余堂——”

人们顿起一片议论声。

另一伙计：大娃娃中盘五号，现银二百三十两——济南宝申堂——

白颖园和涂二爷、许先生走进大门。

看到两旁的人，正在热情的跟杭州胡庆余堂的人打招呼，山羊胡在前，胡庆余堂的少东家在中间，中年人在后。他们走到哪儿，四周都立刻围上一圈儿人。

有个戴瓜皮帽的认出了涂二爷，“涂爷，姗姗来迟啊！”

涂二爷转身应道：“这是我们少东家。”白颖园忙躬了躬身。

瓜皮帽：“少东家亲自出马御驾亲征，要有大动静了吧？”

涂二爷：有什么提精神的行市吗？

瓜皮帽：“吉顺号今年出了一盘最高价儿的八百两，小户买不起，大户拿不准，放盘的一口咬定八百两，一个大子儿不让，涂二爷，这得您来啦！”

涂二爷：“大爷，进去开开眼！”

白颖园、涂二爷、许先生上了台阶，进了“吉顺号”店门。

吉顺号店内。

十盒参摆在了柜台上，第一棵主参足有三两重。第二棵比第一棵主神稍小一点，但是跟别家店里的参一比，也得一马当先。

放盘的尹先生不错眼珠子盯着涂二爷的脸。涂二爷拿起主参仔细端详着。尹先生则端详着涂二爷。

围在涂二爷身后的人们，鸦雀无声看着，有个人咳嗽了一声：“胡庆余堂的少东家到！”

人们闪出一条道，胡庆余堂的少东家带着山羊胡和中年男子也来到柜前。

胡庆余堂的少东家扫了一眼涂二爷，转头看了第二棵参。

在参行有个规矩，别人拿在手里的，只要人没放下，你就不能问价。

主参在涂二爷手里，胡庆余堂少东家只能去看第二棵参。

“这棵参什么价儿？”胡庆余堂少东家问道。

尹先生微微一笑：“少东家，这一棵750两。”

“买了！”胡庆余堂少东家说道。

“少东家……”山羊胡凑上来刚要说话。

胡庆余堂少东家一摆手，“张叔，我爹放我出来历练。你跟着我就听我的！”

山羊胡憋了个脸红，中年男子忙着付银子。有伙计在柜台后忙着包扎参。

一伙计站在台上大叫：“特盘参一棵，现银七百五十两——杭州胡庆余堂——”

胡庆余堂少东家带着山羊胡和中年男子走了。

尹先生这才又转头过来招呼涂二爷：“涂爷，怎么样？八百两！”

涂二爷：“几家儿看过了？”

尹先生：“总有七八家儿了吧！”

涂二爷把参递给白颖园，白颖园仔细看了半天，凑涂二爷耳朵旁悄悄说了句话，涂二爷点了点头。

涂二爷转头说道：“我买了！可我们家白大爷说八百两不行。”

尹先生：“您开价儿！”

涂二爷将右手袖口一打，将胳膊放到了柜台上，尹先生也忙伸出右手与涂二爷对上了袖口，两只手在袖口中蠕动着，以手指“谈”价儿。

白颖园搜索前身的记忆，虽然会辨别参，但是这“袖里吞金”还不会。

白颖园充满新奇地望着。周围的人也屏息而观。两只手在袖口中继续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