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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母亲躺在浴缸里,看起来只是睡着了,露西知道昨天母亲连续工作了24小时,估计她回到家是想先洗个澡然后再休息,但露西从上前摇动母亲的身体,想要叫醒她的时候感到的触感知道,母亲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在报警之后的记忆露西已经不怎么记得了,她就茫然地坐在一旁看着警察处理母亲的尸体并封锁了现场,然后由一位女警官跟她介绍了接下来进入福利设施的安排,当天晚上,露西就住进了福利设施。

跟以往在学校的情况一样,露西如同洋娃娃一样的外观收到了福利设施内男生的异常注意,但这次的情况和以往不同,因为缺乏精细的管教,在福利设施内的男女生相比学校都显得更为不受规矩的约束,做出的各种行为也更为大胆:刚住进福利设施一天,露西已经发现自己有内衣物丢失,以及有人把她挂出去晾晒的衣服划破——而最危险的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已经发现有人往她的枕头内放了绣衣针。

这些事情头一次令露西产生了不堪其扰的感觉,就她而已,她并不在意与这些人的关系,但她知道母亲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她可以健康成长,因此她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想在这个有生命之虞的地方糊里糊涂就丢掉一切。

那么应该怎么办呢?昨晚露西把枕头的绣衣针清理干净并确认没有其他危险后躺在床上思考了一晚,发现她其实并没有什么选择,她能做的就只有——逃走。

于是在今天白天,她在出门上课前把自己珍爱的东西都装进了母亲给自己买的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面,在搬进福利设施的时候露西用的是一个大的行李箱,小行李箱就装在里头,因此今天当露西拿着小行李箱出发去上学的时候并没有人怀疑。

放学之后,露西并没有回福利设施报到,而是搭乘地铁漫无目的地乱走,八点之后她收到很多福利设施打来的电话,但她一个都没有接,反而因为觉得非常烦人而把手机关掉了。

随着时间逐渐接近地铁停运的时间,露西不知道该去往哪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她不想回去福利设施,而之前和母亲一起住的出租屋现在已经被封住了,露西身上也没有什么钱,她不知道这下子该如何是好,在地铁里晃悠了一整晚她的脚也到了极限,到了7号线的这一站,她终于走不动了,便坐在月台上,拿出自己最喜欢的书,慢慢地翻阅。露西心想,就在这里坐着直到尾班车,然后乘坐尾班车到终点站吧。

露西在地铁站月台上看书直到接近10点40分,她留意到本来已经接近空无一人的站台来了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这个男人身着黑色西装,一头卷发,眼睛睁得很大,露西注意到这个人在时不时地看过来自己这边,但似乎并没有打算采取什么行动,便没有管他,继续低下头来自顾自地看书。

“至少看起来,没有平时在学校见到的男生那么幼稚,也没有在福利设施见到的男生那么恶心吧。”露西一边翻书,一边心里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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