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什在家吗？”

说话的男人尽管头发渐白，老去的容颜依然无法改变那双冰冷的眼，不为万事所动。“小姐已经在餐厅等候多时了。”

“好。”

男人惜字如金。

餐桌旁。

怎么还不来，快饿死了，啊~卡尔什这么想着，木木的盯着桌上燃烧着的烛火，火舌在蜡油上不断翻滚，就像她此时急不可耐的心情。

但据说这蜡烛也是稀有物件，也只有那个男人回来时会用。要是能把小梓带来就好了，她就能露出惊呀的表情了，可是可惜——没等她继续胡思乱想，耳边传来脚步声。“我不是说不要再进来烦我了吗。”

她话音还未落，扭头却看见了陌生的身影。来人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样，径直向上位走去。

卡尔什的心随着男人坐下而跌落谷底。“父亲。”她小心翼翼的说着，传出的声音被这座堂皇的大厅吞没，就像丢入池塘的石子。

片刻后，就当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时。“卡尔什，你已经长大了，不应该再纵容自己的性子，我为你安排了一门婚事，对方是来自中央区军事重工的次子，等你毕业结婚后，我们就能在中央区占有一席之地。”雷克斯.伊格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刻入卡尔什的大脑，令她目眩神迷。

什么？

“嘭~什么！这...我不同意！”

双手砸在桌上的声音久久回荡，卡尔什直起身，怒视着对面应该被称作父亲的男人。

他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橱柜里的商品，就像他一直做的工作那样，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筹码后，就可以随手一掷。

雷克斯面无表情，依久慢慢享用盘中的名贵牛排，加上来自白极联邦的烈酒，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再平常的一顿，刚刚发生的波澜没能影响他丝毫动作。

“说出你的条件。”

“我——不同意！”卡尔什倔强的直视父亲的双眼。

然而后者的目光甚至没放在她身上。

刀叉落入盘中，“卡尔什——卡尔什——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一课，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金钱无法达成的交易，当你有了充足的人脉，你就可以玩弄这个世界，无论是黑的白的，还是地上的尘埃，都会为你让路。我不求你能明白这一点，但希望你记住。”

男人擦拭双手后起身，声音低沉而又坚定。“我会给你一些时间。”

说完，雷克斯踱步离开，只留下愤怒的少女。

天台上。

“老爷，这有些过了吧。”

“零，你跟我好久了吧。”

雷克斯看向管家，不用它回答，他也知道，这是她最得意的作品，卡尔什几分相似的容颜浮现在眼前，那个人似乎从未离开。

星光投射到他整洁的黑色西装上，让他显得光彩照人。

但，男人的神情却很落寞。

“从初代AI到现在，已运行37年104天19时45分11秒。”

“零，将底层权限转移给卡尔什，删除我的权限。”

“权限转中，是否确认？”

零变得僵直，电子眼中闪烁着红光。

“确认。”

雷克斯没有一分迟疑，红光消去。

零又变回了那个成熟稳重的管家。

“老爷，这——”

“风暴要来了，现在的社会看似平静，北边白极鹰派虎视眈眈，海岸对面的自由蓝色联邦也与共和国摩擦不断，内部争相夺权，战争的爆发只需要一个借口。我树敌太多，她需要成长，经历血与火的成长。保护好她，零，哪怕有一天她让你砍下我的头。冰原的血脉，可不能这么软弱。”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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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环视四周，屋内摆设十分简单，一张不大的四方桌占去了房间一半的空间，推开对面那扇门，只有一张上下三人床，从不少加固的痕迹来看，它肯定没少垮过。

虽然房间很小，但这也是她温馨的家。“看来他们又要很晚才回来呢。”

梓合上房门，将背包放在桌上。

打开这个房间唯一的窗户，晚风中混杂这下城区独有的混乱，机油，金属，腐烂，各种气味涌进她的鼻子。

“咚咚咚——”隔壁传来了剧烈的碰撞，还带着阵阵咒骂。

梓叹息一声关上了窗户。这样的情景在这下城区随处可见，有时她也会想怎样才能改变这一切，可现实往往更加残酷。

她收拾收拾心情，为晚饭作准备。

晚饭很简单，合成棒加上一些仿生肉丝，很难吃，但能吃饱，总要比城外的流浪者要好。

咬着合成棒，温习着今天所学的人体机械原理，把每一门功课做到最好，这是通往下一个学院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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