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市是沿河两岸而建的城市，形状狭长，两侧是连绵不绝的山峰，舒书和夏空两人顺着河岸，一直骑车到了城市另一端的上游。

清水市说来也奇怪，本该位于河流下游的工厂，竟然从城市建立以来就一直聚集在上游河段，那些高高的烟囱，层层叠叠依山而建的厂房，远远地就能听见机器隆隆作响，即便离市镇有一定的距离，但如此不合理的位置，竟然在这里延续了数百年。

说来也奇怪，上游工业区的废气、废水竟然没有对下游的市镇有任何的影响，清水河的水历来都是澄澈的，空气也是清新的，夏空看着那密集的不乏重工业的厂区，心里疑惑，周围的环境山清水秀得奇怪。

“过来！”舒书找了棵茂密的大树，站在树荫下，点燃一只白色的蜡烛，盘腿坐下。

夏空扛着鱼竿屁颠屁颠跑过去，问道：“师父，这是在干什么？”

舒书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将自己最喜欢的钢笔递给她，说道：“你来，我说你写，学本领了。”

不明白是什么事，但既然拜了师，夏空也是认认真真对待，他在一旁念着，她就认真地写着。

态度是诚恳认真了，只是这结果，让舒书心疼自己的价格不菲的笔记本了，举起本子看着上面那毛毛虫一般的字迹，问道：“小徒儿，请问你什么学历呀？”

“本科，当时高出一本线不少分呢！”夏空面露得意神色，说道：“我从学前班开始，到大学，一直都是班上的第一名，要不是大学毕业时候我父母逼着我工作供弟弟上学，我保送读研继续深造都没问题的。”

“贵校是？”舒书再次问道。

说到这里，夏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新海大学，本来差二分就可以被辰空大学录取的，有点可惜。”

舒书放下本子，自言自语：“学霸呀！被扣这二分应该是因为字写得丑吧！”

“嗯？”夏空傻傻地望着他，问道：“真的写得很丑吗？”

舒书点点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长得漂漂亮亮的一个小丫头，怎么字写得像是用爪子画出来的一样呢？”

“我可以练的，我会好好写的。”夏空急忙说道。

面对学习，夏空总是那么认真，即便这么多年寒窗苦读没有改变她遭遇的这悲哀生活，但是不知为什么，学习在她的脑海里引不起半点排斥，她一直觉得，掌握更多的知识，看到更大的世界，对自己没有坏处。

那真诚的眼神让舒书感觉到了一股饱经磨难仍然炙热的顽强，他开始认识到，这家伙，对待外界的态度取决于周遭的环境，也许用亦正亦邪来形容都不为过。

“除了你的父母，这一路走来，你应该也遇到了很多温暖的人吧？”舒书望着她澄澈的眼眸问道。

夏空笑了，甜甜的笑容，说道：“没错，遇到了很多温柔的人，可是他们都有自己的家。”

说来也奇怪，舒书总是不自觉地想要靠近这个小丫头，就比如说那天她烂醉如泥往自己怀里钻的时候，他是可以推开她的，只是，从她身上他感觉到了从未体会过的温暖，也不禁搂着她做了一个轻松的美梦。

“你不是已经有师父了吗？”舒书摸摸她的脑袋，说道：“有师父在，除了我，没人可以欺负你。”

“谢谢师父！”夏空可不介意多抱抱自己这个帅气的师父，一溜烟钻到他怀里抱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