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街上静悄悄的，夏空依偎在舒书怀里，久久不能入睡，她心里明白为什么，可不愿意说出口，更不愿意承认这已有的事实。

“小徒儿，分开的这些年里，灵术修炼有没有懈怠？”舒书看到床头放着的灵书，取过来，一页页翻看着。

夏空抱着他不说话，而且自己要说什么，灵书上她都写下了。

“对呀！用灵术，似乎可以得到一切，但是爱呢？天神也无法掌控的吧？”舒书看着她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低声说道：“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练字的。”

“我有好好练习，可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哎……”夏空坐起来，翻翻本子，无奈叹了口气，说道：“粥粥写的字也和我的差不多。”

“什么样的妈妈，生出什么样的崽崽。”舒书拍拍她的脑袋，说道：“这些年很辛苦吧？”

夏空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傲慢起来，小下巴一抬，说道：“小菜一碟，我可是学霸，这些小问题，很容易解决。”

舒书不再多问，将她抓回怀里，温暖的声音说道：“抱紧我，休息啦！”

这是海珠市一条特别的街道，曾经叫渣滓街，现在改名百花巷。在十年前，这里是打架斗殴聚众赌博等进行着肮脏事情的法外之地，而在这条街的地下，埋葬着战争时代的数万无辜生命的尸骨，这里曾经也被称作万人坑。

至于这里闹不闹鬼，那并不重要，来这里的人都相信一句话：人比鬼可怕。

舒书从小在海珠市长大，即便这座超级城市巨大，但百花巷的传闻也听说过不少，小时候大人们吓唬小孩子的时候也会说：再不听话就把让你扔到百花巷里喂鬼去。

这是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是金钱至上的肮脏之地，只要有钱，没人在意你是人是鬼。

百花巷的改变，也是从十年前忽然开始的，一场灵术大乱斗在这里举行，这里逗留着的游魂恶鬼全部被消灭干净，随着海珠市官方的一系列治理手段，这里没了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而留在这里的人，也是一些从四面八方聚集来的外来人。

没了鬼怪，没了违法之事，房价不及海珠市平均房价的百分之一，但这里仍然不受人们的欢迎。

万人坑之上，就算那些逗留在此的魂魄已经被净化，都前往冥府轮回转世，但仍然没有人愿意接受这个曾经承载了太多怨念的地方。

夏空沉入了梦乡，呼吸变得微微有些重，舒书看着她微微张开的小嘴巴，心里一阵难受涌起。

“又回到了这个地方，丫头，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一个吻落在夏空的额头，舒书拥着她，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睡梦里，仿若被群魔缠身，拼命挣扎也于事无补，意识被那无尽的黑暗与恐惧慢慢吞噬。

“爸爸！爸爸！醒醒！”

稚嫩的声音忽然穿过那试图吞噬一切的黑暗传到了耳际，是粥粥，那个可爱的女儿，一阵温暖袭来，眼前的黑暗像是水墨一般被渐渐消散，妻子和女儿焦急的神情渐渐变得清晰。

真是奇怪呀！脸上怎么湿了？舒书坐起来，将她们母女拥进怀里。

粥粥不安，摸摸父亲的脸，问：“爸爸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