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的朱家,先前在沈家的商船沉没之际,果断与沈家退了亲事,让沈挽杉的病情加重,现在沈家在短时间内不到稳住了局面,还获得了翻身的机会,朱家这下坐不住了。
朱诚实收到消息,魏藩王已经从福州的彭家手中抢到钱款,解决了燃眉之急,沈家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另一方面,沈家有一批来自西域的货物,已经在南京交易成功,得到了充裕的资金来运转,朱诚实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瘫坐在了椅子上。
家里的仆人在旁边连着叫了他两声,都没有回应,伸手就要掐他的人中,却又被他一手推开,仆人生生地被吓了一跳。
为了缓解尴尬,那奴仆端过桌上的热茶递给他,想让他缓一缓,谁知他喝了一口就烫到了喉咙,猛地就把茶杯摔了出去,想骂几句出气,喉咙却说不出话,再一次地没喘上气来。
真是俗话说得好,自作孽,不可活,这说的正是这朱家。
但是朱诚实不愧是朱诚实,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练就了一身的厚骠,哪有那么轻易就认输的,他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马上就让人去把他的女儿朱宥菱叫了过来。
朱宥凌今年一十五岁,比沈诺的年纪小一些,上面有两个哥哥,母亲吕氏,平时在家中除了跟着母亲做针线女红,还跟着两个哥哥读过一些书,认得一些字。
她被父亲朱诚实叫到跟前,授意她写信给沈诺,说家里退了亲事,并非她的意思,她既已指婚沈家,那她生是沈家的人,死了也是沈家的鬼。
父亲的意思她怎敢悖逆,于是照着父亲说的,就执笔写下了这一番话,寄去了福州的沈家。
沈诺此时并不在福州,而是远在敦煌的官邸,所以朱宥凌寄出的这封亲笔信犹如石沉大海,音信全无。
沈珂在周家的奇珍阁拿到了今年的款项,知道沈家翻身有望,心里就一下放松了许多,这时才隐隐觉得肩膀上的伤口疼痛难忍,额头已冒出了冷汗。
大块头也看出了她脸上的神色很不自然,于是赶紧扶她上了马车,拿出了一直携带在身上的药丸给她服下,一边向街上的人打听南京有名的医馆。
南京这地方虽然比不上京城长安这么繁华,但是要找到一个好的医馆却也不是一件难办的事情,经过打听,很快就在热闹的街市中寻到了。
这家医馆叫寿安堂,在馆里坐诊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夫,据说是三代悬壶世家,每天在这里等着他看病的人都排队排到了门口外面。
看到这个阵仗让沈珂莫名就感到肩膀上的伤口疼得更厉害了,正要吩咐大块头调转马头去另寻别家医馆,馆内的伙计已经眼疾手快地小跑向前,低声地询问道:“客官请留步,不知此次前来看的是什么症?我们医馆内还有其他大夫,是我们坐馆医师的嫡传弟子,医术高明。”
没等这伙计说完,沈珂感觉到肩上似乎有一股热流渗了出来,疼得她整个人都差点晕过去,医馆的伙计瞧见,赶紧和大块头一起挽扶着沈珂往偏厅走去。
安顿好沈珂坐下,伙计急忙去找来了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大夫,并跟沈珂介绍:“这位是我们医馆的傅玄宸大夫,是我们老医师的嫡传弟子。”
沈珂的剑伤发作,疼得脸色发白几乎没有意识,哪里还听得清他说的什么,只有大块头在一旁急得拉住傅大夫的手,差点就跪了下去,直求他救救他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