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将父母的棺木都运回小院,披麻戴孝,了了曾经的遗憾,顺和亦是陪着。
本该是喜日,整个林溪村却异常的安静,死寂的不想有人的样子。
远处镇子升起烟花,为死寂的村落,带来一丝生气。
李大娘带着石头,小娟,心不在焉的哄她们睡觉。
“咕噜~”忽然响起动静,让心不在焉的李大娘回过神来。
“石头,你是饿了吗?”
石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点头:“今天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阿嬷,我也饿了。”小娟摸摸肚皮,对着李大娘,可怜兮兮的道。
李大娘有些自责的道:“都怪我,都忘了要给你们做饭了,等着啊。”
起身披上衣服,点亮蜡烛,李大娘出去把今早冻死的鸡杀了,熬了一锅鸡汤。
“呀,是鸡汤。”小娟快速的穿好衣服,到桌子旁趴着。
石头也趴在另一边。
“阿嬷,阿嬷,我们今天吃鸡啊。”小娟看着李大娘,眼角笑成月牙状。
李大娘爱怜的摸摸两小只的头,又各自盛了碗鸡汤,拽了鸡腿:“快吃吧,今天是元日,是该吃点好的。
若不是这天灾,我们也不会活的如此艰苦,还……”
后面的话,李大娘也说不下去了。
“阿嬷也吃。”石头把手中的鸡腿递过去。
李大娘推开:“阿嬷不爱吃鸡,你吃吧。”
“阿嬷吃,阿嬷吃,阿嬷不吃,石头也不吃了。”石头放下鸡腿不吃了。
小娟也有样学样,也放下鸡腿不吃了:“阿嬷不吃,小娟也不吃了。”
李大娘没办法,只能撕了一块鸡肉吃下去:“阿嬷吃了,你们也快吃。”
石头这才重新开始吃起来,小娟也紧随其后。
李嬷嬷望着懂事的孩子,不由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心下愧疚,将家中唯一的鸭子也熬了,准备给临风送去。
吃饱的两小只,都幸福的带着微笑睡去,李大娘将被子为他们盖好,锁上门,摸着黑就过去了。
半夜昏暗的小路有些吓人,李大娘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快到小院,才看到隐隐的光。
侍卫守在门前,看到有人来,尽职的拦住:“你是谁!来这干什么?”
被侍卫严厉的话语震住,李大娘有些胆怯:“我来找,找沈临风,来给他送汤。”
“送汤?”侍卫调开篮子,果然有一盅汤。
“你在这等着,我们去请示驸马和公主。”说着侍卫便走了,只余下另一位侍卫独自守着。
李大娘有些惊讶和害怕:“你们说的驸马是沈临风吗?他怎么变成驸马了。”
“是呀。沈将军被圣上赐婚,娶了顺和公主,可不就是驸马了。”守卫有些骄傲的说。
“顺和公主。”李大娘心慌的厉害:“今天那个长得特别周正的姑娘,就是公主吗?”
“是的。”侍卫不想再多说什么。
恰巧此时去问话的侍卫回来了。
“驸马、公主让你进去见面,你快些去吧。”
“呃,是是。”提着篮子,李大娘胆战心惊的进了小院。
刚进房门,便看到两口棺材,临风正跪着烧纸。
“是你啊,有什么事吗?”顺和一眼便认出,这就是今天在坟前与临风争吵的邻居。
“我,我”李大娘有些局促:“我想你们可能还没吃饭,就煲了鸭汤送过来。”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们现在并不需要,你拿回去吧。”顺和委婉的拒绝。
“这鸭是家里最后一只鸭,今早天太冷,和家里最后一只鸡,一起被冻死了。
鸡顿给娃娃吃了,这只鸭是给你们的。
今天是元日,即便是灾年,即便,有不好的事烦心,还是要好好吃顿饭的。
民妇也是到门外才知,沈,沈将军如今已是驸马,身份尊贵,而姑娘是公主,金枝玉叶。
两位平日里吃的都是山珍海味,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家常便饭的。
但是这已经是民妇能拿出的,最好的食物了,还请公主不要嫌弃。”
李大娘打开篮子,将鸭汤拿出。
“这……”顺和有些犹豫的看向临风。
“霞儿,你为了陪我,一天都没进食了,如今既有吃的,便快吃些吧。”临风没有回头,只是一心一意的守着灵。
李大娘闻言有些欣慰:“那你们吃着,我先走了。”
说着转身便要走。
“慢着。”临风叫住她:“我有点事要问你。”
“什么?”李大娘心中一咯噔。
临风站起转身,目光直直的看向她:“我娘当初到底是怎么去的。”
“你娘?”李大娘有些诧异:“不是说是晚上突染恶疾去的嘛。”
“听说?听谁说的?”
见临风有些着急,李大娘道:“其实这些事情白莲该是最清楚的,你娘去的那晚,只有她一人在。”
“那那天晚上,你们来帮忙时,是什么样的情景?”
“那天晚上。”李大娘皱着眉:“那天晚上,已经是夜半,白莲突然来挨家挨户的敲门,说是你娘突然口吐鲜血,昏迷不醒,让我们帮她。
我们都穿好衣服出来,看到白莲身上果然都是血,吓了一跳,便赶快来了你家。
我们赶到时,你娘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天色昏暗,有些吓人,空气中还有血腥味,我们都不敢靠近。
还是萧山胆大,去试了试鼻息,说没气了,我们便更不敢接近,之后便是白莲一直在忙活。
即便是换寿衣也都是亲力亲为,还披麻戴孝守了灵。我们都在夸她是有孝心的好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