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白莲倒是让彼岸刮目相看,看看那株半开的彼岸花,再看看白莲,彼岸平静的道:“本君可舍不得你在这喂花。”
“灵君这是答应了?”白莲惊喜的询问。
彼岸不开口反驳算是默认,而雪瞳拽住白莲的衣衫摇头,他不愿白莲为他受委屈,却不会想他受了多少委屈。
这样的雪瞳更让白莲心中有愧。
白莲甩开雪瞳的手道:“灵君已经答应,你若是真想为我好,那便赶紧去说出愿望,去做你想做的事。”
“我想变强,强大到可以睥睨六界。”雪瞳自是了解白莲,她本就觉得有愧于他,他若是不让她弥补恐会留下心魔。
他自己已堕入魔道,不愿白莲再重蹈覆辙。
彼岸身形微顿,掌心的血滴入泥中,一株小小的彼岸花冒出芽来。
依旧是平静到极致的声音:“强大?你想要多强?超过本君吗?”
“超过灵君雪瞳不敢想,只盼能超过神界那群伪君子。”面对曾经向往的神,雪瞳此刻厌恶到了极点。
即便是素日信奉的天道也让他质疑。
“可以,不过本君只能给你一个机会,能不能变强便看你自己的了。”彼岸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找对人,未来……
灭灵殿里弄玉的灵体渐渐睁开双眼,元缨竟觉得有些紧张踌躇,扭捏的起来。
“元缨!”弄玉适应殿中的光线,便清晰的看到元缨,本能的想要拔起眼前的剑,却发现自己根本抓不住。
这时的弄玉才发现自己仅剩下灵体,颓废无力的垂下手臂,这个一向不可一世的战神仿佛失去了亮彩。
“弄玉你当真这么讨厌我吗?”元缨幻想过无数弄玉醒来的场景,却从未想过,她第一件事竟是拔剑。
弄玉讽笑回言:“讨厌?呵,神魔不两立,元缨将军连这都不懂吗?”
“神?魔?在你心中便只有这些吗?”元缨想笑却笑不出。
“不然呢?”弄玉只觉莫名,元缨问这些明知的事,这是疯了吗?
“我是神界女战神,生来的目的便是除魔卫道。”
“除魔?卫道?若我不再是魔呢?若我不是什么大将军,只是元缨呢?
你还会这么讨厌我吗?”元缨生来为魔,他向来以自己的身份为荣,此刻却恨极了这个身份。
弄玉冷笑:“元缨你真是疯了。”
“疯,我是疯了,不疯怎么会爱上你呢。”元缨嘲讽的笑了,一个魔爱上神,不疯又怎么解释,可笑,多可笑……
冰山似的弄玉难得的变了脸色,“爱”为何物?她是不懂的。自成神以来,信仰便占据她的一切,而除魔卫道一直是她的责任。
在神界的琼楼玉宇中,什么都有,包括无尽的孤独。与她相伴的也唯有这把碧落剑,可如今连它她也再握不住了。
见弄玉一副了无生机的样子,看的元缨一片心疼。
说到底,神还没魔过的潇洒自由,永远被所谓的天道束缚,满脑子的腐朽,严于律己,从不敢越过雷池半步。
‘这般压抑才会让一位本该明媚的女子,拥有如此平静的眸子吧。’
元缨苦笑着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弄玉依旧是冷着脸回道:“三千年前魔族挑衅神族,时时有魔杀人吃人心,你们魔界却拒不承认。
神尊便派我下界灭魔,你便是当初应战的领军。
犹记得,当初第一回合里边被本战胜的碧落剑刺中胸口,可惜就那般你也未死。”
正是那场战事让弄玉名声大噪,威扬六界。
元缨静静的听完,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回道:“果真是不记得了。”
弄玉感到奇怪,那难道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们在此之前还见过吗?
似是知道了弄玉的疑问,元缨开始娓娓道来:“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人间的一处酒馆内。那时的你吃了饭不给钱,还是我‘救’了你。”
人间?酒馆?弄玉的思绪一下回笼,还是万年不变的冰块,冷冰冰的问道:“你就是当初那个小妖?”
见她终于想起,元缨满脸笑意地点点头。
当初弄玉还不是神界女战神,被派下凡间历练修道。本来只要帮凡人做满十件好事,便可回廷复命,奈何不谙世事的弄玉总是帮倒忙。
比如在人婚嫁时见新娘哭,拉着新娘就逃了出来。打翻了一众仆役不说,还将已经吓傻的新娘带到郊外。
临了还很有英雄气概的说了句:“姑娘别怕,我已经帮你逃了出来。”
“你……”新娘子反应过来,脸都憋红了。
弄玉还一副不必言谢的样子:“不必言谢,举手之劳。”
说着还转身离开,徒留新娘子一人在郊外,边哭边找路回去。
再比如街上有人在卖艺,表演胸口碎大石,弄玉发现那人胸口上不是真石头,便施法换了一个真的。
铁锤一砸,那人本就表情扭曲,这下更加扭曲不说,脸色还变得青紫。
弄玉见石头没碎甚至抬手便要再锤,还是那人的妻子带着儿子跪下哭诉:“姑娘,你便放过我们吧,我们还有孩子要养活。
卖艺只是赚点钱养家,姑娘,不,女侠,你就放过我们吧。呜呜呜……”
孩子见母亲哭,他也哭起来:“呜呜呜,娘亲。”
弄玉一脸莫名的放下锤子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