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鸦鸦赶紧紧追上,却不慎撞到突然停下的杜宇身上。
“哎呦,王,好痛的呀,你停下也不说一声,鸦鸦……”
若是平时,杜宇早回过头来,敲鸦鸦的脑袋回一句:“自己蠢,还怪别人。”可这次杜宇迟迟没有反应,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
“王,你看到了什么,鸦鸦。”鸦鸦伸头看去,一眼便也呆住了:“啊,好多珠子啊,鸦鸦可以换好多好多冰糖葫芦了。”
说着便要冲进去拿。
“鸦鸦,你安分点。”杜宇用前所未有的态度对着鸦鸦,没有一丝笑意,甚至还带上一丝恼怒,让鸦鸦愣在了当场。
前方一泓小小的水池里,有一鲛人在轻轻哼唱,眼角溢泪,而落下的泪变成一颗颗明珠堆在池中。
杜宇轻布上前,到鲛人身旁,却见鲛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轻轻挥手才发现,鲛人眼内无神,怕是瞎了。
“鲛儿。”
“宇哥哥,是你吗?”鲛儿听见呼唤,手伸起来摸索。
杜宇看着那双瘦弱的手,不自觉的一阵怜惜涌上心头,轻握上只觉硌手。
“鲛儿,你怎么会在这?是彼岸?”
“不,宇哥哥,是鲛儿自己要入地狱的。”南鲛的声音空灵、动听,不自觉抚慰了杜宇烦躁的心。
“你自己要进的地狱?为什么?”
“这是鲛儿给自己的惩罚。”南鲛眼角划过一颗又一颗的泪珠,化为颗颗明珠掉落于池中。
“鲛儿,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鲛人一族竟了无踪迹了?”杜宇的语气有些焦急,这个疑问他查了近千年也没有查清。
鸦鸦看着杜宇与南鲛相交的手,心中一阵颤抖,他的王不要他了,呜呜,悲愤的鸦鸦哭着跑了出去,这时杜宇还不知道。
“呜呜呜,王最坏了。”鸦鸦时不时转身回头,却没有看见杜宇追上来,气得直跺脚,跑的更快了,不自觉到了一个幽黑,不知明的地方。
“哦,王~王~王~。”鸦鸦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忽又有一只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啊~啊。”“啊~啊。”鸦鸦转身和一张苍白的脸对视大叫。
与此同时,杜宇帮南鲛输了些妖力,让她苍白的脸色好了些,尾巴也化为人形。
“宇哥哥,鲛儿又给你添麻烦了。”南鲛莞尔一笑,淡淡的梨涡旋起,更显的娇媚,尤其她还穿着粉色长裙,嫩得宛若一朵娇花,让人不忍伤害。
杜宇笑语:“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我是你哥哥,照顾你是应该的,别多想。”
“嗯。”南鲛浅浅的笑。
杜宇扶她坐到一边的白玉石梯上,犹豫的开口:“鲛儿,当初……”
南鲛浑身僵了下,含着泪说:“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父王和族人们,是我,是我,我是罪人。”
“鲛儿别哭,你若不想说,宇哥哥不再逼你说了。”杜宇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当初我贪玩,从南海跑出去,在凡间遇到了一个身穿白袍的翩翩公子。这次一眼万年。
他说他是坞山桃花林下的一户书生,两袖清风,此次出来是参加诗会,很快便要回去,离别那天我去送他,送着送着便送到了坞山。”
南鲛想着那时的自己只觉痴傻可笑:“他邀我在此住下,我见风景优美便留了下来小住。
一来二去,日久生情,便与他渐生情愫。
有一天他出去半晌未归,我心中隐隐不安,便出去寻他。
我的不安在看到他满身是血的躺在桃树下得到印证,那时的我慌了神,不知所措。
想起父王曾言,鲛人以血为引,以肉为辅,可起死回生,便割了腕上的一块肉。”
南鲛撸起袖子,一道狰狞的伤疤留在上面。
“他吃了我的肉后,呼吸渐渐平缓。也因此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可是他并没有害怕我。
还很温柔的说:‘这么长时间未回去,父王该担心了。我陪你回去看看他。’
我感念他的心思,却也铭记着鲛人族地,外人不得踏足,可是他跟我说他不算人。
他说的那样深情,让我深陷其中,带他回了去。
父王果然大发雷霆,将我关进寝殿,还做了阵法,防止我逃脱,那时我才知父王是真的动了怒的。
在寝殿被困的日子,我心急如焚,不知父王会如何对他,害怕他会受伤,却不知那时的我有多傻。”
南鲛眼角的泪不受控制的决堤:“我被关了近有一月,出来的那天是父王的生辰,礼物我早已备好七彩琉璃扇。
父王睡眠不好,我找了好久才从凡间找来的,可惜父王还没派的上用场便去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杜宇皱眉:“是那个书生?”
“什么书生,那是他骗我的,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灵的心能脏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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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父王该不会生气了吧。”南鲛将琉璃扇拿在手中,想着父王以后不会再失眠,开心的笑了,轻轻的哼唱。
“鲛王,这杯毒酒可好喝?”白衣书掷下酒盏,张扬的笑了,这是南鲛从未见过的狠厉。
鲛王一口鲜血吐出,倒在桌子上,双目睁的尤大。南鲛呆呆的站着,忘了反应。
“动作够快的呀。”精致的妆容,脱俗的气质,女子吐气如兰,让人觉得美好,奈何美人心如蛇蝎。
白衣书生轻拥,刚出现的美女笑言:“我这不是怕你急吗?”
那女子拂袖轻遮,笑了一声道:“你是想早日向仙主请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