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主也先走了。”天阙起身告辞,今日变数太多,他要回去好好想想。
无道静默一阵,亦起身道:“本尊也先走了。”
走了数步,顿足道:“望灵君莫要苛待元缨。”
四大护法亦抱拳相求,世人皆言魔无心冷酷,然冷心的真是魔吗?
“本君知晓了。”彼岸难得给面子的回了话,说到底她还是很欣赏魔界中人的。
“谢灵君。”四大护法单膝跪地答谢,随后转身回魔界。
“既无事了,本王亦先回寝宫。”宿离起身敛去所有情绪。
彼岸笑语:“那鬼王不找本君算账了?”
“先欠着,来日一起。”宿离亦步亦趋出了灭灵殿。
不知为何孟婆见到他的背影总会觉得心慌,因此她很快便跟上去,追上宿离的步伐。
还不忘回头对彼岸道:“彼岸仙,我明日再来为你烹茶。”
热闹一时的灭灵殿很快恢复清净,彼岸的视线落在仅剩的杜宇身上:“妖王莫不是要留下赏花,亦或是留下陪本君不走了?”
“灵君的花,岂是我们这等俗人能赏的,至于留下来陪灵君,本王倒是想,只怕灵君不愿意。”杜宇又恢复到原先的油嘴滑舌。
彼安笑语:“那妖王是要做何?”
“本王希望仙君能好好照顾她。”杜宇神情微滞,想到南鲛在地狱的惨样,说到底鲛人灭族一事,是他的失职,这让他心中愈加不忍。
“嗯,可以。”彼岸单手撑着脸微微点头:“还有吗?”
“没了。”
“那妖王便请回吧,这大半日,本君乏了,要小憩一会。”
杜宇轻轻点头道:“那本王不打扰灵君了。”
转身欲走,这才察觉身旁少了一人,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不由惊呼:“鸦鸦。”
一道光闪过,两道身影从花田里钻出来。
鸦鸦手里攥着一颗闪闪发亮的晶体跑着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道:“王,鸦鸦在这儿,鸦鸦在这。”
“鸦鸦你慢点,别摔着。”
鸦鸦的身后还有一面色苍白的男子追着一起跑。
“王,我们要走了吗?”擦了擦额上的汗,鸦鸦笑的格外灿烂,让杜宇的心里的阴霾散去了不少,前提是忽略这个眼前碍事的家伙。
“鸦鸦,以后别跑那么快,摔了怎么办?”那男子面色苍白,有一种病态美,手中那一丝小小方帕,耐心的替鸦鸦擦汗。
“没事的。”鸦鸦眼珠转转笑语。
“是呀,鸦鸦,你别听到我的叫声,就跑这么冒失,摔了怎么办?”杜宇拿出怀中那绣了牡丹图的丝帕,挤开那男子为鸦鸦擦汗:“迟便迟一点,本王这点时间还是等得起的。”
“可是王,你不是最讨厌等人的吗?
而且王你这个帕子为好难闻呀,鸦鸦不喜欢闻,让鸦鸦想,想,阿秋。”无辜的眨眨眼睛,“想打喷嚏。”
杜宇黑了脸,将帕子扔到地上,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鸦鸦愣了愣,赶紧追上,那男子亦追上,跟了出去。
彼岸立足花田,时而轻笑,时而仰望望川,这一片娇嫩的花色中,彼岸仿佛与这种为一体,聆听那来自远方的呓语:“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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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后
娇嫩的幼叶骤然变得枯黄,取而代之的是诱人的花苞,一阵血雨飘下,花苞缓缓的伸展开,绽放到最美的那一刻定格。
淡淡的血腥味与火红妖艳的花朵交相辉映,是一种更加动人心魄的美。
元缨降完血雨,立足到地狱楼前单膝下跪:“恭迎灵君出关。”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狱之门开启,彼岸噙笑缓步而出:“本君的花开的甚好,想来将军费了不少心力。”
“元缨分内之事。”不再言一句。
“千年之期到了,将军不求求本君将你留下吗?”彼岸亦步亦趋走到花田前,素手轻执一朵轻嗅:“或许本君心情好,便再保你一次呢。”
“元缨又何曾顾惜过这条命呢?”元缨讽刺笑笑,忽而又焦急起来:“灵君,你闭关前……”
“本君自是一言九鼎的。”彼岸手心浮起一道蓝光,光芒散去,只余颗蓝色玉石,“本君从神界唤出她被冻的那一丝情魄,将之引于玉石之上,以后若有机缘,该能修成真身。”
“谢灵君。”元缨小心翼翼的接过玉石,脸上的欣喜浮跃而出:“玉儿,待你重修成行,我们再战一局,界时本将军绝不让你。”
“这六界痴儿当真是多,罢了,罢了,本君便再帮你一把。”
赤色灵力涌现,源源不断的注入玉石之中。
彼岸收回手掌:“本君为她开了灵智,你找一灵力充沛之处,悟性若不差,百年该可修成人形。”
“灵君大恩,元缨拜谢。”
仙宫
仙气缭绕的宫殿里,玉石雕栋,天阙驻足目视远方,愁绪万千。
“仙主。”机杼行礼。
“你来啦。”天阙转身回文案桌前:“千年之期已到,这六界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我仙界恐要风雨中摇曳。”
“本来也无我仙界之是,奈何司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