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府
彼岸此次闭关与往昔不同,没有将自己困与塔中,反而每日悠闲的在听雨亭中看着雨幕,喝着茶,听凡间的说书。
陪着的白莲纠结再三还是询问出了口:“灵君,你厌恶这个六界吗?”
“嗯?”彼岸挑眉:“你怎会问此问题?”
白莲敛目低头道:“只是好奇灵君对于这六界到底是何种感情罢了,灵君不便说,便罢了。”
彼岸手中抚摸着团子,笑道:“六界于本君其实没什么相关,本君,也从未将六界放于眼中,所以也就谈不得什么感情,什么厌恶了。”
“那灵君厌恶什么呢?”白莲脱口而出的继续追问。
对于白莲莫名其妙的积极询问,彼岸露出一抹看透一切的微笑,随后低下头逗着团子道:“你问本君厌恶什么,不如你先告诉我,你厌恶这个六界什么?”
“灵君说笑了,白莲生于妖界,流连于仙界,待滞于人界,轮回于鬼界……”微微一顿,白莲继续道:“曾也仰慕于神界,与灵君恰恰相反,六界于我,其实息息相关。”
“是嘛。”彼岸嘴角噙着笑意:“你若不说,本君倒是真不知,你心里竟是如此的想法。不过这也正常,本君也可以理解。
只是你这般钟爱的六界,不知可会对你与身在魔界的血瞳仁慈呢?不归之路,踏上,便不再能回头,真是可悲又可怜呢。”
“……”白莲一时语塞,思及雪瞳她也是担忧的。
“神魔两界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每次大战死伤无数,神也便罢了,大不了轮回一世,可魔呢?魔该怎么办呢?”
彼岸似笑非笑的看着白莲,颇有深意的道:“想来真是不公平,同为这世间生灵,偏偏魔被这般对待,该说是天道不公呢,还是六界不平呢?
若是魔也可入轮回,该多好啊。你说呢,白莲。”
长舒一口气,白莲眉目带着忧愁:“若是可以,白莲也真想如此,可世事,哪里又都能如愿呢。
这般不可置信之事,不说实现,便是说与旁人听,也只会被说是笑话。”
白莲指甲用力的扣着掌心,思及往前种种,心中已起不平之怨:“这六界本就是不平的,天道本就是不公的。”
彼岸唇角微微带笑:“越是旁人以为是笑话之事,才越要去做才对。
世人皆以为愚之事,自身从不肯尝试改变,却又百般嘲弄敢想之辈,然世事不尝试,又怎知不可为,盲目的被困于所谓的天道威压之下,也是可怜。
其实即便是不能让魔入轮回,让神与魔同等境遇也是好的呀,可惜这在你们心中,又是一可笑之事。
本君一直在想,究竟是天道可怕,还是生灵心中的恐惧可怕。
你觉得呢,白莲?”
白莲不知为何,在彼岸的话语下,她变得不舒服,手扶上眼前的桌子,额头微微冒汗:“白莲愚昧,不知所以。”
“哈。”彼岸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自顾自的专心逗弄起小团子。
缓了一会,白莲恢复了正常,但她只觉自己脱了力,虚弱不堪,这时的她,心多对彼岸产生了浓浓的恐惧,但她还是装作平静的道:“灵君白莲便先……”
“故人来了,你想见见吗?”
彼岸抬起头,嘴角噙着笑,一双血瞳与白莲对视着,说不尽的惊慌涌上白莲,她结巴的问道:“什么,故,故人?”
“嗯~嗯,刺了你两剑的故人,要见吗?”
还不待白莲回答,彼岸感应到什么,脑中闪过一道暗光,闭上眼,微微用手扶了扶额,随后睁开眼笑了笑道:“看来你不得不去了,与你万般纠葛的两人都来了,是要有一出好戏了。”
“什么?”
白莲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便被彼岸传送了出去:“去吧,这因果,总是要解开的。”
送完白莲,彼岸低头呢喃:“一切都要结束了呢。”
奈何桥上
宿离将众鬼遣散,空出了奈何桥,没了往日嘈杂的众鬼,站于桥头,宿离这才发现原来鬼界空的可以,还不如彼岸的忘川府邸。
“哈。”宿离微微叹气。
‘这般阴暗的地方,我真的要待上永生吗?’
此时月莹带着顺和一同回了来。
“月莹上神,你唤我来这鬼界,是有何要事吗?”
顺和对于月莹是颇为纠结的,一方面因为月莹嘱咐好友照拂于她,心存感激。一方面又因为朔月之事,对月莹带着些许怨恨。两相纠结之下,更不知难以面对于她。
偏偏今日月莹莫名找上门,说有要事要告知于她,甚至于将她从天牢中救了出来,她也不好拒绝,只能跟来。
“我……”
“霞儿。”
月莹准备开口之时,一旁一直默默无闻的临风开了口。
顺和抬眸一看,发声之人面目模糊,在战场厮杀过的她,并无什么惊吓,只是声音颇为熟悉:“你是,临风?”
“霞儿,是我。”
“你怎会如此?”顺和十分担忧气愤,纵是两人有了矛盾,但是情分还是有的:“是谁做的?”
临风微微思索,不愿在亡故后还让顺和搅入风波便道:“是我一时不查,才会遭此横祸,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已然满足。”
临风对着月莹作揖行礼:“临风谢月莹上神所为,了却了临风一桩心事。”
月莹摆手不受其礼,言道:“不必如此,我将若霞仙子寻来,并不是为你,是为了我从前一桩因果。”
“因果。”顺和口中呢喃。
此时白莲刚巧被彼岸扔出,现身在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