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如此吗?”无道心中颇为无奈,他从未想过他与杜宇会到今日这般地步。
“哪里是我非要如此。”杜宇此时也叹息一声:“若是可以,我又哪里想徒增杀孽。
天阙仙主的人情难还,彼岸灵君的人情却是要命的。此次若是不还,那来日要如何还的清?”
无道闭上双目,良久无奈的叹息一声:“罢了,罢了,也只能对不住他了,吾会与天阙说清楚的。”
“对不住,这么些年受魔尊庇护,恩情难还,如今魔尊第一次开口,却不得相助。杜宇愧对于你。”
“兄弟之间,不必言说这些。”
无道转身消失在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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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
天阙端坐于椅子上,眼前是一封来自魔界的飞信,信上满是无道的抱歉,看完信,天阙无力的靠在椅背上,他知晓,六界大乱已经不可避免,而他费心为人界争取的生机也不复存在。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万般无奈,万般不由心。
天阙抬眼看了看这座熟悉的宫殿,最后终于认命的闭眼叹息:“只盼浩劫过,生灵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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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盛元八年冬
天气严寒,草原牛羊冻死无数,边境被屡次进犯,皇帝不计前嫌,开通商道,使得凡间战火平息,休养生息之下,百姓安居乐业,呈现出非一般的盛世之兆。
然平静之下,横祸飞至,天空忽降火球砸落屋舍、农田,家国烧毁,战火再起,燎原之火燃起,草原亦被覆灭,转之变为荒漠,避之不及者,生生变为焦炭。
奇火之下,水竟浇之不灭,民间惊慌四起,多躲于谭边求神祝祷。只是万没想到,祝祷反而让苦难愈加激烈久远。
在凡间天空之上,满是生灵,或是妖魔,或是仙、神,双方交战纠缠,陨落者便化作火球落入凡间。
魔兵勇猛之下,妖兵数量加成之下,仙、神早已灵力微弱,呈现弱势,但凡间之人祝祷之力汇聚,使得一众仙、神还有一战之力,苦苦支撑,战火难以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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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
大战四起,鬼界鬼满为患,平日里亥时三刻才开启的鬼门,如今大门敞开,摆渡人钟玉不停歇的撑船渡鬼,奈何还是青黄不接。
月莹一碗接一碗的送着孟婆汤,心中满是悲壮,做不了旁事,她只能默默祷告,只盼战争快些结束,六界归于平静。
另一边掌握众生轮回的宿离,疲惫的按着头,如今并无新生降临,他也不好安排转世,只能先将一些罪孽深重之灵,投为畜生道,奈何数量还是太多,投生之路还是被阻。
摆渡船被迫停下,奈何桥上的孟婆汤也停止送出,鬼界挤满鬼,无聊之下,互相交谈,人界枉死之怨灵,知晓自己是受了神魔之战的余波,心中生怨,一时真是怨气冲天。
宿离知晓不能再这般下去,思索之下,他来到奈何桥边,一跃入了忘川府。
月莹见之,紧随其后。
相较于六界的大乱,忘川府这可谓是平静安和,鬼界嘈杂如此,却丝毫未传入进去。
宿离与月莹刚进府中,鼻尖便飘来淡淡的熏香沁人心脾,耳边一阵清幽的古筝之乐放松身心,只觉一切的烦忧都消散了。
月莹寻着乐声走到听雨亭中,彼岸果然在其中抚琴,她一步一步的走到彼岸身边,疲惫的趴在桌子上,闭目休息。
“灵君。”
同样找来的宿离打破了宁静,彼岸弹着古筝的手停下,闭目的月莹也睁开了眼。
“彼岸仙,你这当真是一方静地,不染丝毫杂音。”月莹抬眸望着上方的黑气,心中忧伤:“你日日居于此地可能不知,上方的六界已经大乱,难以为继了。”
“嗯。”彼岸淡淡轻笑应声,手再度波动一声琴弦。
“你……”月莹欲言又止终是沉默。
“灵君,我们聊聊吧。”
宿离的眼神黑漆漆的,神情有些落寞,似是无奈,似是妥协。
反观彼岸一直都是淡淡的表情:“好。”
月莹起身看看宿离,看看彼岸,最后转身出了亭子,而在她出来之后,听雨亭的水幕升起,阻挡了她的视线,淅沥沥的雨声响起,遮住了一切声音。
月莹无奈耸肩叹息一声,转身入了花田之中。
亭内彼岸与宿离相互坐立着,垂着眸子,宿离张嘴道:“鬼界的鬼太过拥挤,轮回入世已难以为继。”
“哦。”彼岸漫不经心的应声。
“本王亦心力交猝,了无办法之下,只愿灵君可以看在往日之交情,帮本王渡过这个难关。”
“嗯?”彼岸撑着手起身问道:“哦?那鬼王希望本君如何帮你呢?”
“本王要你的地狱,置放恶鬼。”宿离亦起身与彼岸对峙:“望灵君行了方便。”
“哈哈。”彼岸淡淡发笑:“好。”
“呼。”宿离松了口气:“即如此那便不叨扰灵君了,本王要去安排众鬼,知晓灵君喜静,本王会约束好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