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老板娘打断了客人的叙述,一双眼眸发出盛怒的光。
“怎么,我讲的不对吗,云雅?”客人轻轻抿着杯中冷却的茶水。
“墨九卿,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老板娘眯起双眼,唇角带着虚假的笑意。“你不好好当你的道士,来祸害我这弱女子作甚?”
“那日放你一马,是因为你命本不该绝。没成想你竟成了世间的祸害,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了。”墨九卿喝尽最后一杯茶。
“啧啧啧,你当我还是那年的云雅吗?”
一阵邪风灌入大堂,云雅忽然起身,长发散开,红色的嫁衣在风中飞舞,一身戾气。而墨九卿还是坐在长凳上,一双灰瞳望不见波澜。云雅伸出五指,指尖的鲜血早已干涸结痂,泛着诡异的暗红。她一掌拍向两人间的长桌,长桌飞起,一手穿过木板,狠狠地掐住墨九卿的脖子,新鲜的血液滑下,系数被那沾满血的指尖吸进。云雅的脸泛起红色的光芒,绝美的脸又妖艳了几分。
“哈哈,墨九卿没想到吧。看你生的俊俏,和你同归于尽也不算太坏。”云雅露出得意的笑。
墨九卿抬眼,本是波澜不惊的灰瞳此时泛起浓浓的血色,泛起的杀意足以让神佛畏惧。墨九卿扶手便是一掌,这掌不正不偏打在云雅的心口。云雅被拍飞撞断了楼梯的扶手上,一口血咳出,恶狠狠地盯着墨九卿。
“颍州云雅听令。”墨九卿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折扇,只见他以扇指天,所踏之地泛起银色的光芒。“吾乃冥府之使,引众魂之人,奉阎君之令,除尽世之污秽,引魂归。”
刚要起身反击的云雅,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回,不能动弹。
“本念你可怜,小生便网开一面,留你在人间修炼,终有一日同我回冥府复命任职。然而,你却执迷不悟,作恶多端。今日我便……”
“后悔了?你知道什么……”云雅不再盯着墨九卿,而是看着自己身上早已残破的嫁衣,轻轻地笑,“那张生口口声声说此生只爱我一个人,就是他的坚持蒙骗了我。”
又是一年上元灯节,依旧是那是光亮景象,依旧是那时烟火迷眼。灯影婆娑间,谁又对谁动了情;眉眼传情中,谁又伤了谁。已是深夜,街上仍是热闹非凡,而云府却是一片宁静,云雅坐在正厅的正中的八仙椅,面无表情,却是一身怒气。大厅两边,整整齐齐站着两排家丁,个个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
“老爷当真去了花街酒楼?”
云雅已是布庄的主人,自云雅的父母去世后,张生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云府的老爷。说来也是可笑,张生虽是云府的老爷,却不曾管过布庄,布庄的经营一直是由云雅一人打理,他从未分担过,如果非要说他也管过布庄的话,大概每年为新出的布料画几个过时的绣花罢了。
“大奶奶,老爷他回来了。”从外面颤颤巍巍走进来一个丫鬟,话音刚落便见那张生摇摇晃晃走进来,一身酒气,看见一脸愤怒的的云雅,楞了一下。
“小雅,你听我解释。我今天……”
云雅听也不听,起身转身离开。幽幽留下一句话:“那上元时节,我不该和你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