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可是花间的心头肉，他怎肯给你，想必是你又许了什么给他。”

“也没什么，就是给他算几天帐罢了。”那人挠了挠头。

“我就知道。”绿衣男子喝杯中的酒，将杯子放在身旁的石几，“百里川，最后一劫就要到了。那日，你若让我点化，也不会受如此折磨……”

“汝烨，你是知道我的。”百里川也放了酒杯，躺在落花铺成的毯子上，看着乱红在眼前飞转，一时迷了眼。

“最后一劫，逃得过便从此无挂……”

“逃不过，便是一死。”百里川坐起又将二人的酒杯斟满，“提这些做什么，来来，喝酒。”

两人对饮数杯，无醉无醒，一时也无话。只有崖顶的风语在耳边回荡。

“你手下的那个小兔子，你可还有印象？”百里川拿起酒杯，忽然想起自己邀汝烨喝酒的正事。

“嗯？”汝烨抿了一口酒。

“她现在在我那。”百里川看着汝烨的反应，“她在天上弄丢了东西，来人间找寻，恰巧掉我这了……”

“你寻好酒，找我来就是因为这事？”汝烨放下杯子，并没有气恼，一脸平静。“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百里川见汝烨还是这副模样，只觉没趣，便又躺下，醒醒酒。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能怎么样呢？东西丢都丢了，况且又是丢在你这。她本就伶俐乖巧，只是心气高，只觉都是泛泛小事，不用挂心。”汝烨自斟自饮，“既然在你这，不如就让她同你在凡间历练一番。”

“你就不怕我把她教坏了？”百里川看向汝烨，看他怎么作答。

“你又能坏到哪去呢？”汝烨放下酒杯，起身，看着百里川慵懒地躺着，两人相视而笑，这时酒已尽了，“梦回，真会让人上瘾啊。下次你再帮我要一坛，我先去了。”

“你自己问花间讨去，我可不管。”说话间，汝烨已经不见了踪影，“我这又当保姆，又当账房的，容易吗？”

百里川盘腿倚坐树下，看着远方翻腾的云雾，耳边是风和乱花的呢喃。自己第一次见汝烨时，还只是一个连人形都无法维持的小妖，当时却特别的羡慕汝烨这样的上仙，也励志成为他这样的人。可，一劫一劫，至今已渡八劫，自己却没了成仙的想法了，只是整日与花间等人玩笑取乐，喝茶吃酒，虚度时日，虽修炼已成，却没了念想。幸而遇见了这样一只糊涂兔子，汝烨让他帮忙照顾，也算是有了事情做。

“最后一劫，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百里川自己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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