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考试的夏季,天气闷热,显得疲惫极了。好在早晨阳光尚未完全释放的时候,还能从窗外透进一些微风。
可惜此时此刻的陈以安还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待到意识略微清醒了些,她想起还需要她立马去执行的任务,便挣扎着坐了起来,然而视线依旧模糊,眼睛如同被胶水糊住一般,她揉了揉眼,却没起什么效果。
可是,今天是极其重要的考试,她必须及时到达学校,然后去执行这初中三年最后一项最为艰巨的任务。
也许是昨晚刻苦过度,她坐上公交车靠窗的位置后,意识便又立马模糊了起来,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到站。下车前,她还听见车上的一对大爷大妈正在讨论着各种家常,当然也提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中考。
“中考!”这两个字在她心里重复了一遍,顿时鸡皮疙瘩爬满了四肢,她搓了搓胳膊,才发现两手空空,不管是考试用具还是准考证,该带的一样都没带。
一抬头,公交车早已开远没了踪影,她愣在原地看向不远处的校门口,瞬时将疲惫忘得一干二净,耳边尽是路边来往车辆的鸣笛声。
不管以往干了多少糊涂事,也抵不过这次。“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她在学校和车站之间徘徊,边心里干着急着,迫切地希望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这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不起床?”突然间,中年女人的声音闯了进来,与这个世界显得有些违和,又是如此的熟悉。
一大片阳光闯进房间的同时她的意识一下子就清醒了,随之猛地坐起,睁眼看向窗边,发觉额头上充满了汗,下意识一问:“几点了?”
“几点了?”窗边的人重复了她的疑问反问道,语气中充斥着不满,“都十点了,你昨天是不是又熬夜了?起这么晚......”
“已经十点了。”陈以安重复了一遍时间,随之缓缓站起,傻笑了下,她习惯了耳边的唠叨,只是庆幸刚刚那是个梦而已。
她刚走出房间,唠叨的声音便跟着她到了洗手台旁边,她慢慢悠悠地刷着牙,对着镜子里那个呆滞得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模样下意识地叹了口气。要是刚才的梦是真实发生的,她恐怕都不敢这样站在洗手台前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明天要去报道了,你自己好好收拾一下,我有事要出门,可来不及帮你准备。早饭我多煮了些粥,你午饭就自己看着办吧。”
“哦。”她仍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灵魂地回应了一句。
随着门“嗙”的一声,整个房子里又恢复了宁静。
明天就要开学,可她的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
就在两个礼拜前,她收到了新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在这之前结果就已经发到了家长的手机上,所以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打开通知书的激动和喜悦。
云辉中学,坐落于离家十几公里的云辉镇上的一所全市教学、规模都排名靠后的一所她眼里的“不知名”学校,在这之前,她都没怎么了解甚至听说这个地方,却是通过这种方式。
整理到一半,行李箱里还缺少一些生活必需品,屋外热得几乎地面烫脚,可是要不是被交代的事,她才不愿意踏出家门半步。
不管是中考前还是中考后,每次出门要做到的首先就是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然后顺利地从楼梯口到达下一层,如此做的原因都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她屏住呼吸顺利地完成了第一步,待到她轻手轻脚地转过身,眼睛睁大地直接愣在了原地,太阳镜下的世界很奇特,可还是能认出不想认出的人。
只见对门站着的是邻里街坊眼里有出息的乖孩子,老师同学眼里的好学生,赖斯易,他正站在自己家门口,貌似是刚从屋里出来,在与陈以安相视几秒后,扫了下陈以安一身的装扮,嘴角上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像是带着刺。
可在陈以安的眼里,面前这家伙不过就是个傲娇又毒嘴的窝里横。
她家跟对门算是十几年的邻里关系,可却少不了“明争暗斗”,眼下,中考结果出来,对门一家更是得意得不得了。
想到这里,她便立马背过身去,准备掏出钥匙开门。
“陈以安!”
“算了,晚上再说。”她懒得搭理,于是压低了声音,故作镇定地回应道:“你认错人了,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