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弯了弯唇,不再接话。
【叮!蔡琰好感度+2点】
当前好感:35点(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两人并肩而行,秦欢忽的开口道:
“方才见姑娘踏雪而东,可是适从东观书院出来?”
蔡琰莞尔一笑:
“是。”
她望向秦欢,直迎上他的目光:
“今日女师讲了《太史公书》,越王勾践世家一篇。”
秦欢见蔡琰既无辞别之意,又不解释来由。
反倒是和自己讲起书来,心知她来此目的不浅。
乃澹澹开口道:
“不知蔡姑娘有何灼见。”
蔡琰低眉一笑,贝齿轻启:
“我非惠班,自无以东观续史。”
“不过一点感怀罢了。”
只见她眉如微云,眼如辰:
“我叹那文种孜孜于社稷。”
“却非少伯之言,恃淮阴之功。”
“终也落得个——”
蔡琰微一顿,迎上秦欢的目光:
“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秦欢一瞬明其来意。
自己如今功高震主,朝廷上下莫不战战兢兢。
生怕再有第二个董卓出来祸乱社稷。
是以才有了昨天文武百官全体“逼宫”秦欢的事情发生。
蔡琰此来原是好意提醒自己。
秦欢轻笑有如山淙:
“蔡姑娘也知?”
“文种得少伯书,即称病不朝。”
“想其这般敛翅戢鳞,退避如此,尚有越王赐剑之患。”
他凝目望蔡琰,缓声道:
“况乎我哉?”
“姑娘也望我称病不朝,敛翅戢鳞么?”
蔡琰弯唇一笑,有如清莲轻绽:
“君侯若是退了,国家便要少一栋梁。”
“不免又要被董卓之流专权弄政。”
她忽的叹了口气:
“委翼示人,方是为臣之道。”
“似君侯昨日那般作法,岂非告知天下众人——”
“直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请刀俎之’?”
昨日秦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违抗圣旨,力保董氏余孽。
此事在朝中闹得也是沸沸扬扬。
蔡邕回到府上与蔡琰说了此事后,蔡琰心下一动。
便寻了今日秦欢出门的时辰,专门借越王世家篇来提点他。
“呵呵呵。”
秦欢唇畔牵起一抹幅度:
“文种遭佞人谤以犯上作乱,越王乃赐其剑。”
“命以自刎,此为太史公书不假。”
“可虽为太史公之笔,仍不过他人口舌。”
“而日久岁深……”
“昭昭真容,几人可窥之?”
“姑娘焉知,那文种是为忠直不二?是为大盗窃国?”
蔡琰闻得此言,一笑仙容似雪。
只闻得清音绕花间。
“忠直不二,抑或大盗窃国。”
“君侯究竟在说文种,还是君侯自己?”
“便是那越王赐剑于文种,也不过一念之间。”
“非无转圜。”
两人四目相对。
“君侯觉得呢?”
秦欢与她相峙片刻,终扬唇道:
“事在人为,为者常成。”
“我非文种,陛下亦非勾践。”
“眼下国贼未除,社稷动荡。”
“相信百官们心里有数,陛下心里亦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