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跟班儿闻言,立刻拍着马屁道:“恭喜三爷,咱王家可是传承百年的世家,根基深厚,江南六州无可撼动,朝廷买粮自然选择咱们王家,那季沉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他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
王霖宇听了这话,心头甚是舒畅,“不错,当真是上天眷顾王家,眼瞅着季沉要在江南站稳了脚跟儿,朝廷便派人来了,天不绝王家啊。”
王霖宇的话里满满的自得之意,朝廷这一笔赈灾款下来,全用在买粮食上面,这笔钱可以说是给王家送上门儿了。
这次事情若办得好,家主之位,便不言而喻了,王霖宇心中暗道,整个脸上都洋溢着得意的神采。
可是,他的眼眸微转,便又有了主意,“朝廷买粮食用于赈灾,所需粮食必然不少,那么这一笔赈灾款必定不是小数目,想来咱们王家这米价便可再涨上几分了。”
“三爷说的是啊,家中米业如今老爷子都是让您做主的,若是此次将粮食高价卖予朝廷,那利润实在难以想象啊,而且,下一任家主的位置毫无疑问是您的了。”身边儿侍奉之人紧跟着拍着马屁,外面的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看来王家米业真的是要翻身了。
“好,就这么办,你去传话吧。”王霖宇脸上尽是开怀畅意啊,赶走了云意,架空了王逸之,那季沉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就连朝廷也要买他家粮食,眼瞅着天上又有这么大一馅儿饼砸到他头上,王霖宇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啊。
短短几日,王家的米价又是直线上升,一日一个价钱。
沈园中,那知州大人满脸头痛地向谢景澜禀报着,“王爷,不知从哪儿走漏了朝廷要向王家买米的消息,这王家的米价又上涨了,且价格一日比一日高,那这购粮之事?”
知州大人实在不敢妄自做主,毕竟王家的价格已经比季氏的高出许多了,况且依照他的私心,他更为看好季氏米行,王家虽是百年世家,声名显耀,可是这些世家大族向来多腌臜,有些事情实在是……
谢景澜负手而立,眼眸眺望远方,听了知州的禀报,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果然如袭歌所料,那么,这出戏还得唱下去。
“既然决定了向王家购粮,岂可轻易更改,你马上命人着手去办吧,限你三日之内办妥此事,毕竟六州的百姓可等不得了。”谢景澜沉稳开口,语气温润,可那一股指点江山的决然霸气却彰显得淋漓尽致。
吴知州拱手道:“是,下官这就去办。”
语气虽然恭敬,却透着一丝无奈,出了沈府,只能长叹一声。
景王到底长居黎都,仰慕世家风骨,赞赏世家信义,可他却不了解这六州世家内里已经是何等腐朽模样了。
可景王有命,他们也只得遵从。
王家米行生意向宣州倾斜,四个仓库中的粮食全都运往宣州,而王霖宇和王逸之负责此次生意,也纷纷常驻宣州,打算大干一场。
那日,王逸之正敲着算盘,算着这些时日的盈利,却见大队人马匆匆而来,分列两排,恭敬地站立两侧。
王逸之抬眸望去,眼底露出惊讶神色,急忙迎上前去,现在门口台阶下拱手行礼,“草民见过知州大人。”
“免礼。”吴知州低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