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钦差入江南,景王身上所有的罪证皆被推翻,局势瞬时反转,本来狼子野心的人的景王,瞬时变成了受害者。
宁家就像是一颗重要的棋,连接了各方势力。自从宁家和怀化将军府牵扯不清的时候,就注定了他没有什么好下场。
袭歌不由疑惑,谢景澜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这些棋,难不成从他重生之后就在布局?
他重活一世,自然知晓怀化将军府和宁家交往过密,也知晓怀化将军府和洛国之间会有什么纠葛。
怀化将军府出事,不该这么早的?除非是他故意将这件事情提前了。而长乐侯府为太子所办之事,本就见不得光,太子这么多年更是行事谨慎,这一次却吃了这样的亏……
袭歌的手接住书上的落叶,眼眸微抬,已经快入冬了,似乎风雪将至,黎都,只怕不会再有平静了。
袭歌早就料到这一日会来,却没想到这一世来的这样早,很多该发生在五年、十年后的事情,全都提前发生了。
谢景澜和太子分庭抗礼、不死不休的局面也来的这样快,让人猝不及防,似乎很多事情她都要早做准备了。
而江南这厢,诸事已了,曲风知晓自家主子归心似箭,恨不得早日回京,便迅速收拾行装,带上随行人员,准备好了一切。
景王离京之日,江南六州官员皆在城门口相送,六州百姓也纷纷颂其美名,自发聚集在城门口恭送景王。
“景王殿下真是好人啊……”
“是啊,多亏了景王,这次才能平安度过灾难。”
……
人群中议论纷纷,皆是赞美之词。
可一旁随侍的官员只觉得后背冷汗涟涟,是不是抬头看一看那处的动静。
众位官员所看的方向,赫然便是太子所在之处。
只见他懒懒散散地坐在雕刻精美的檀木大椅上,斜着身子,手随意耷拉在膝盖上,绣制精巧的华袍翩纤落下,袍边绣着红色的曼珠沙华,危险而神秘。
眼眸中似笑非笑地看着远方,将那些百姓的话语尽数收入耳中,明明没有看到怒意,却让身边的那些官员气都不敢出一下,各个战战兢兢,唯恐触了霉头。
谢景澜的马车悠悠而来,他的眼眸幽深如寒潭,让人看不出深浅,他的眸子透过窗纱,落在不远处的太子身上,凌厉之意一闪而逝,马车最后在城门口停下。
他缓缓出了马车,一身月华白袍,在微光更显洁白无瑕,一身清华,墨发飞扬,负手而立,卓尔不凡。
太子低低的嗤笑了一声,嘴角泛着一抹嘲讽,他向来瞧不上谢景澜这副样子,明明浑身上下都是阴谋诡计,却偏偏喜欢着一身白衣,摆着一副清贵公子的模样。
谢景澜缓步上前,“见过太子殿下。”该有的礼节,他从来不会落下。
太子眼眸微垂,斜睨着他,倏然起身,长袖一挥,竟然虚扶了他一把,“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多礼?”
“礼不可废。”谢景澜的声音里依旧满是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