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太子稳不住，想要出手了。

“结果呢？”袭歌缓缓问出了声。

可姬辰却低低一笑，“沐长风以你身染重病为由，请求皇帝下旨解除婚约，为景王另择良配，你可知景王说了什么？”

“直说吧，别卖关子了。”袭歌语气里带了几分不耐。

“如今这茶楼酒肆都在说着景王的惊天举动，景王直跪君王，言今生今世，只此一人，父君在上，诸臣在下，皆为他证，婚约既定，绝不更退。”

姬辰悠悠的说着，可是袭歌的心却忍不住一颤，神思游移，似乎再也听不进去其他，耳畔始终回响着那一句“今生今世，只此一人。”

“哎，如今景王之言已经传遍了黎都，不知伤透了多少闺阁女儿家的芳心，你可知晓此次景王回京，多少勋贵之家动了结亲的打算，可现在竟然不敢妄动一步，至于茶楼酒肆已经把你们二人的故事编成了戏本子，景王之深情，可谓感天动地啊。”

姬辰的语气，那是明明白白的调侃与揶揄，脸上更是带了三分促狭，眸子打量着袭歌，似乎想要捕捉她那微妙的神情变化。

“可惜，皇帝下令，婚约已定，不可更改，但是婚期延迟，你何时病愈，何时成婚。”姬辰缓缓说着。

袭歌眼眸隐隐有光芒乍现。

“婚期推迟，你好像很高兴？”姬辰发现了她那细微的变化。

似乎，沐长风的举动在某种意义上竟然成全了她。

“纵使这一世尽力弥补，可是破镜难圆，上一世夫妻缘尽，所有恩爱到最后不过镜花水月，我不想再重蹈覆辙。”袭歌的声音带着几许悲怆。

姬辰一怔，原来，她竟是这般想的。

破镜难圆……

姬辰在心头不由得哀叹一声，本以为谢景澜与她是水到渠成，现在想来，谢景澜这追妻之路，竟是道阻且长。

罢了，全看他的造化了。

袭歌兀自选了个座椅坐下，淡淡一笑，“了了这些旧账，我便会重回玉山。”

“重回玉山？谢景澜恐怕不会放你离开吧，依照他对你的执着，又怎会轻言放手。”姬辰的话语里不免担忧。

“就是知晓他如今的偏执，我才没有告诉他这些想法，待我旧事了却，待他大业已成，我自然会悄无声息的离开。”袭歌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出来，话语中带着黯淡，却也有几分放手之后的轻松潇洒。

此后，远离宫廷，江湖阔大，任她潇洒。

“这是我想了许久之后的决定，并非一时想法，前世种种，皆为过往，而我不想回头，前世数十载恩爱，已经够了，这一世重新来过，也不过是再走旧路，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这便是前生今世最好的结局。”

袭歌颇为冷静的说着，语气之中满是认真，当真是已经思量良久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并非一时意气。

姬辰手中的折扇缓缓合上，“你想清楚了便好。”

只要她想明白了，他自然全力支持。

从前如此，今后也是如此。

况且，巍巍皇权，看似威严无限，贵不可言，可那王座之下尽是皑皑白骨，卧榻之侧，尽是猜疑算计。

她前世走上一遭，已经够累了，这一世，她若向往江湖自在，也并非坏事。

袭歌自然不知姬辰所想，可是前世他反对她嫁给谢景澜，可能早有预感吧，皇家的恩爱，终究太难长久，上一世的婚姻失败，让如今的她不愿再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