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雁也睡不着,眼睛瞪着房梁上一排排黝黑的瓦片出神。夏鹃问道:“你还不睡呀?”
郑南雁答道:“我睡不着,想和你说说话,我问你,你觉得周学峰好不好?怎么样?”
夏鹃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问道:“好啊!你是指哪方面?”
郑南雁还是痴痴看着房顶,却说道:“其实吧!像我和何晓这样,将来是个什么结果也很难说得清楚,他们也说像这种同学之间最后走到一起的,简直少之又少。不过我只要现在过得高兴就行,你看你,这几年连个恋爱的经历都没有,真是服了你,亏不亏呀?”
夏鹃答道:“什么亏不亏的,我觉得这根本没什么。”
“傻丫头,你不懂,我就喜欢靠在男人怀里睡觉的感觉,很幸福很有安全感,你没有试过,你不懂。”
夏鹃吐着舌头,惊讶问道:“你都和他……?”
“妈的,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都给他打过孩子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他娘的中世纪来的是不是?”
“我以为是你病了呢!原来是……。”
郑南雁将眼光转而看着夏鹃,说道:“丫头,你真的单纯得可以。我问你,你究竟怎么看周学峰?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并不配呢!”
夏鹃听着郑南雁的话,心里也在遐想,说实话,周学峰给她的感觉太优异了,人长得高大帅气,性格也很好,同学之间也很有人缘,何况从来学习都很优秀。夏鹃找不出周学峰有什么缺点和不足,他给人的几乎是完美的印象。可是夏鹃总是感觉周学峰身上存在着一种不安定的东西,一种让夏鹃说不清、道不明的缺陷,夏鹃能够觉察有这种不好的东西存在,但她不知道是什么。
夏鹃想了好一会儿,对郑南雁说道:“我感觉他太完美了,完美得让人陌生,让人不敢靠近。”
郑南雁也说不准,但她无疑也认可夏鹃的说法,于是说道:“妈的,我也有这种感觉,我原来还想追他的,可是后来我放弃了。”
郑南雁说完,眼睛又盯着屋顶,突然说道:“鹃,再过一两个月,咱们这些姐妹兄弟就各散五方了。你家老爸怎么样?我是说他把你的学费准备好没有?该不会关键时刻又拖后腿吧?”
郑南雁说的话,正戳中夏鹃最担心的事情,这三年以来,让夏鹃最为焦头烂额的事情,不是学习、不是谈恋爱,而是她读书的花费。
她想到了爷爷奶奶,两个年纪都大了,爷爷耳朵不好,奶奶眼睛不好,夏鹃家有两亩茶园,爷爷奶奶就靠这两亩茶园供夏鹃上学。
可是爷爷性子急,他其它农活没问题采茶却不行,但其它农活成果有限不值钱,全年收入抵不上这些嫩芽子。
他采茶的时候总是骂骂咧咧,纤细的嫩芽就会从他手指的缝隙滑落下去,因此爷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大发脾气。
爷爷受得了天上火辣辣的太阳,但他受不了这种慢工细活,爷爷发脾气不摘茶的时候就会和奶奶吵架,吵了架爷爷就会去干其他事情,然后他和奶奶各做各的活儿。
奶奶眼睛不好,所以虽然有一双巧手,但采茶的时候也特别费劲,奶奶采茶都是流着眼泪。就这样,两亩茶园因此荒废了一半,奶奶说,季节上要是来不及,只要几天抽了苔,这一茬就过了,过了就管不了几个钱。
夏鹃周末绝不像郑南雁她们那样东跑西跑,她会老老实实回家帮奶奶采茶,夏鹃家的茶园在离家有点远的山上。在那里,有她不愿提及的往事,即便这样,夏鹃也得忍受恶毒的阳光和无情的雨露。她心里清楚,她的命运,和这些嫩芽子息息相关,她没有退路也决不能放弃。
夏鹃还想到了父亲,父亲自夏鹃读初中就开始出门打工,可是夏鹃父亲夏林生天生就不是块打工的料。
他第一年出去的车费是借的,回来时候的车费也是借的,夏鹃大伯家的大哥说就他好不容易找的几千块钱,在车站就让人骗了去。夏鹃父亲个子小人又老实巴交,所以很容易上当受骗。
随后两年夏林生也找了好几万块钱,大哥说算账的时候又被人算计了不少,不过父亲已经很满意了,所以父亲很有信心让夏鹃读下去。只是夏鹃高二那年流年不顺,她父亲做事情缩手缩脚慢腾腾反应差,结果导致那种碎石机械将一位外县的工友弄残废了。老板赔了不少钱,夏鹃家也赔了不少钱,后来那位工友家里拉了几十号人到夏鹃家胡闹,夏鹃家又赔了不少钱。这一年过后,夏鹃差点因此没有能去读书。
所以夏鹃听完郑南雁问到钱的事情,她心里就紧张就很没有底气,于是不说话就叹气。
郑南雁也很感慨,说道:“鹃,你可真不容易。你放心,我家虽然不是什么资产阶级,但供我上学总算绰绰有余。这样,老娘供你,我给你讲,我还有些压岁钱,那是我自个儿的,好几万呢!”
夏鹃想到自己这几年,已经让郑南雁破费了不少。她那个时候在食堂打饭打菜,因为钱的缘故,所以只敢吃素菜。最后郑南雁发现了,就骂她,郑南雁说:“丫头,你长身体呢!你看你都十六七岁了,胸部也不明显发育,为什么?营养跟不上。将来太平公主一个,如何哺育下一代?那样好吗?那些男的也会笑你……。”
这时候起郑南雁买什么都是两份,她人前人后都称夏鹃“闺女”,她确实也做到了当妈妈的责任。
夏鹃于是说道:“南雁,我已经欠你很多了。”
“屁话!谁叫我是当妈的呢!我问你,你那个老爸好像不是很靠谱啊!你看看,这上上下下的,我看就你家最穷。这么些年,连房子都没有新修,你爸该不是智商有问题吧?”
夏鹃和郑南雁无话不谈,不过夏鹃尽量避免谈到这些事情,她几乎了解郑南雁的全部,但她自己的事情,还有许多深藏在心里没有说。
夏鹃想着郑南雁问她的话,良久无语,郑南雁还在说着夏鹃父亲的不是,夏鹃只好说道:“南雁,我不怪我父亲,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好!就这样还说好!我看你老爸就是脑子笨不成器,根本就是个不合格的父亲。你看,生了一双儿女又不能创造基本的条件,就读个书都负担不起,你还说他好!我看你脑子有病吧!”
“不许你这样说他。”夏鹃怒了,她第一次以这种口气和郑南雁说话,郑南雁听着,心里也十分诧异,不过,她脸上仍然是一副不屑的神情。
夏鹃犹豫好一会儿,酒精促使下,夏鹃一时冲动,就把心中隐藏的秘密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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