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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病房里，那些悲伤的过往再次涌上心头，犹如铺天盖地的洪水猛兽，疯狂吞噬着吴一帆，泪水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吴一帆低声抽泣，摩挲着阿萤的手，低声说:“别丢下我……”

熟睡的阿萤突然觉得手背上有些湿漉漉的，迷迷糊糊睁开眼。

“一帆？”阿萤轻声唤吴一帆，问道:“怎么哭了？”

吴一帆擦了擦眼泪，“我刚刚，梦到小时候的家了。就是之前和你说的，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阿萤伸出手摸了摸吴一帆的脸颊，拭去泪珠。低声安慰道:“没事了，都是梦，我才是真实的，我还在呢，至少现在还在呢。”

“阿萤，等到冬天了，我带你回去吧，带你回去看雪，教你堆雪人，带你回去看看父亲。”

“我还能等到冬天吗……”

“能的，肯定能，我们阿萤最棒了！”

“好……”

吴一帆看着憔悴的阿萤，看着她勉强的笑，黯淡的眼神。心里狠狠疼了一下，默默祈祷“别带走她，别像带走父亲那样带走她……”

“阿萤……”

“嗯？”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吗？”

“记得，我还记得田妹，额，也就是外婆，天天找借口揍我，美其名曰不打不成材。还记得小城里的青砖小路，记得院子里的葡萄架，记得外婆的西瓜田，夏天的时候，天空很蓝，万里无云的那种，还有还有！我们家屋子后面有一片竹林，春天下过雨之后，就会长出来好多竹笋，竹笋炒腊肉超级好吃！还记得穿城而过的小河，就是有点记不住外婆的样子了。还有我上的那所小学，唉？这些我不是都跟你说过吗？”阿萤说着说着才后知后觉，这些早就跟吴一帆说过了。

吴一帆笑了笑，轻抚着阿萤的脸轻声说:“就是想听你说说话。”

“一帆，你说，我要是哪天真的控制不住自己那些乱七八糟想法了，直接狗带了怎么办？你怎么办……”阿萤一脸认真的看着吴一帆说道。

吴一帆想了想说:“那我就好好生活，去稻城，丽江，去西藏，替你去看看那些你想看的景色。然后回北河村，找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平平凡凡的过一生。”

阿萤托着腮看着吴一帆，问:“说话算数？”

吴一帆答:“嗯，数算。”

吴一帆知道，这是阿萤最想要的答案，至于算不算数，在此时此刻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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