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蝶请他一起沿着山道往上，走出一段后，才说：

“柳叶妹妹不是元婴期修士，但身份比较特别……两位师尊原有一位婢女。那位姑姑便是上一个住在那洞府中的人，由她来将上山的人挡下。待询问了师尊，才会决定是否放行。柳叶妹妹是那位姑姑收养的孩子，在姑姑坐化后，就由柳叶妹妹代替她，继续在此侍奉两位师尊。”

‘懂了。’孟凡辽想，‘皇帝身边的内侍，宰相也得让三分啊。’

那女修不让上山的，就算是元婴期修士也不敢硬闯吧。

柳蝶说完了话，便加快了速度。元婴期修士即使不是飞行，身法也是极快。三两分钟，他们就来到了一座楼阁之前。

那楼阁上挂着块匾，写着‘藏书阁’三字。

柳蝶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块禁制令牌，注入法力后，令牌中飞出一道红光击打在楼阁前方的光幕上。光幕便裂开了个口子。

柳蝶与孟凡辽通过那口子来到楼阁之前，回头能看到那光幕又重新弥合。

柳蝶说道：“此处楼阁收藏的典籍，适合元婴期与结丹期修士使用……适合筑基期、炼气期弟子们用的典籍，另一处储存得有，平时多对门内弟子开放的。这处却不同。结丹期修士每年只有一次三日的时间能进入此阁查阅典籍。也就只有对元婴期修士没有禁止。”

两人进入了楼阁之内……但在第一层、第二层，柳蝶都没有停留。孟凡辽放出神识扫过后，发现那些典籍竟然是十分基础的东西。有许多，都是最近三月中他看过的。

但这里存放的，比他看过的要远多，更加地全面。

他不由就想，‘这里虽说是给元婴期、结丹期修士使用的，为了方便这两个阶段的修士，不用他们再跑去另一处藏书阁，恐怕是把那边的典籍全都复制在这里的吧。’

到了第三层，柳蝶才说了声‘这里的适合结丹期修士们使用’，仍旧不停留地走上了第四层。

楼阁共有五层，从第一层开始往上，逐层的空间变小，内部收藏的典籍的数量也在减少。

第四层的典籍的数量，就只有第三层的四分之一。

柳蝶在这里停下，说道：“师弟，阁内的玉简都十分珍贵。师弟不管看中哪个，可以自行复制在空白玉简上，却不能直接将原本带出此阁……阁内也设有禁制，防止弟子们出现不谨慎的举动。”

“师姐放心，这事我懂。留下的典籍是对后辈大有用处的东西，是关系到传承的大事。”孟凡辽认真地道。

“嗯。”柳蝶含笑点头，“那，师弟就在此处查阅典籍吧，我先回去了。”

“啊，师姐，”孟凡辽叫住了她，好奇问：“楼上呢？”

“……人界的修为，以化神期封顶。”柳蝶仰头看着通往楼上的台阶，幽幽道：“师尊她们当年建立此阁时，也是十分向往进阶化神的，不过……”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少有的惆怅出现在她姣美的面容上。

她的两位师尊的境界停在元婴中期，恐怕有400年以上了。在她或者那两位看来，此生都是再无进阶化神的可能了。

年少时踌躇满志，暮年却只能回首一叹，满是莫可奈何。

这便是绝大部分修真者一生的写照了！

柳蝶摇了摇头，转了身继续往前。

“会升级化神的！”

背后的人却忽然这么说。

柳蝶一愣，诧异地回头看他。

就只见他望着那通向楼上的台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双眸熠熠生辉。

“师弟说什么？”柳蝶小心地问。

“会升级化神的！”孟凡辽望向了她，纯真地一笑，“如果是我，在死亡到来之前，绝不会放弃任何的可能性……心里先认为不可能了，那就真的不可能了。”

柳蝶的眼睛慢慢地睁大，定定地瞧着他。

会升级化神的！

心里先认为不可能了，就真的不可能了。

好像说的就是她一般。

回首的话，自己从来不敢去想象进阶化神期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