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可是用生命在谈判啊。”他意有所指地抬了抬下巴，笑得有些邪气，“顾医生感受不到我的真诚吗？”

顾涟猜不透他的行为，一时也拿捏不准了。

“你知道我的身份，而我也并不可能暴露占香领域的位置。”她思虑片刻，只是淡然地提说，“所以，我为什么要做这个交易？”

毕竟，从一开始，他的口中就提到过占香师。

暮君临凝眸定定地望着她，突然失了神，偏又无可奈何。

还是那般，死脑筋。

“放心。这个交易跟你的身份无关。”

“免谈。不送。”

顾涟并不感兴趣，她顿了顿，最后还是收了刀。

“别再出现了。”退回，很快地拉开了车门，她又回头补充了一句，“这不是提醒，是警告。”

车门被猛的合上，声音响亮，必然带了一点她自己的怒气。

暮君临似是并不在意，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跟着她进屋，直到大门彻底关闭。

“下次再谈。”

他轻声自语，目光柔情。

“大人。”

暗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车旁，恭敬地颔首道，“清苒小姐身边的人已经送回了。”

暮君临没有应，好一会儿才开门从车上下来。

“查到是谁了？”

“……大人，凡尘事不可干预。”暗杞最是担忧，毕竟暮君临一遇到清苒涟，那么暮阳殿一切法则规矩都一律不作数了。

轻飘飘地递过去一个眼神，暮君临理了理拖长的袖子，单手放进裤兜后，才郑重其事道:“凡尘事皆记录在册，此乃本殿家事，如何不干预？暗杞，随侍本殿几百万年，怎的还是如此死板？”

“……”

暗杞无言了。

“是属下思虑不周了。”

涉及清苒涟，要真能什么也不管，他就不是暮君临了。

“让冥北叶扣住了。”

暮君临脸上再无笑容，声音里都是怒意，他走到车旁，看着为自己开门的人，沉声提示，“这般惹是生非本就违背常理，不该往生的人理应受到相应的惩罚。”

“属下明白。”

“还有。”突然想到了什么，暮君临的视线又落在那幢别墅上，“找个人暗中护着，今天这样的事，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是。”

暗杞为他关上了门，然后才坐到驾驶座上，同时，他又提到了叶老爷子。

“他醒了？”

“昨日醒的，似是忆起了些许往事。”暗杞细致汇报着放在叶家的人传来的话，忽地又询问，“您看，需不需要见他一面？”

一想到这些事接踵而来暮君临就觉着头疼，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好久才给了准话。

“也罢。”他说，“该了结的事确实是不该迟了。”

“那属下今夜就回暮阳殿取遂意瓶。”

窗外忽然飘起了小雨，不知不觉，冬季就这样过去了。

世间人千千万，每一颗心都装满各异，无数奢求，千种不甘，一句简单的以物抵物，便能够抛下许多罢了。

人间百态，凡尘之事，虽记录于暮阳殿，却也始终存在超出了暮阳殿设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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